第四章我爹一聽,千恩萬謝的,我們是農民,再說了我的病是因為機緣巧合才好的,這樣不能怨人家,人家給減免醫藥費已經是天大的人情了。幾個醫生一走,麻子大爺也到縣城找朋友住去了,我妹妹對我說:“哥我領著娘到我租的房子睡一覺去,咱娘這幾個月都沒有睡過安穩覺。”
我一聽就讓我娘趕緊跟著妹妹去休息,病房裏就剩下我和我爹,我們爺倆說了會話,我就困了,閉上眼睛一會就睡著了,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我忽然聽到有聲音,就一下驚醒了,這個聲音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那個女人好像在說:“我這裏好冷,誰來陪陪我。”
我趕緊睜開眼,醫院的燈亮著,發出慘白色的光,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感到這個燈光,非常的陰冷,沒有一點熱量,發出的光像慘白的白骨顏色。我趕緊坐起來,朝四周看了看,屋裏一個人都沒有,我父親也不知道到哪裏去了,外麵的那個聲音還在繼續喊著:“我這裏好冷,誰來陪陪我。”
我一聽三更半夜的準不是好事,就轉身繼續睡,可是怎麼也睡不著,那個聲音始終在我的耳邊響,我把被子蒙在頭上,也是無濟於事,那個聲音直往腦子裏鑽,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被那個聲音惹煩了,索性不睡了,一下子坐起來,嘴裏罵道:“奶奶個熊的,你是人是鬼?是人你就吱一聲,是鬼你就快點滾蛋,嚇唬老子,老子可不怕,俺好歹也是在地府裏走過的人。”
我瞎咋呼了半天,一個人影都沒有,可是那個聲音還在繼續喊著,一聲大一聲小,悲悲切切的,讓人心裏不舒服。我這時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想看看到底是誰在哭,於是我起床,穿上鞋子,就想走出去看看。
起床之後,感覺身子有點發虛,有點輕飄飄的感覺,我心想可能是睡的太多的緣故,身子還沒有適應過來,不管這些,我直接朝著病房門走去,晚上在醫院,有時護士會來檢查,所以病房門開著這是很正常的事。我走出了病房門,到了走廊裏,走廊裏亮著燈,不過燈也是和病房裏一樣,發出慘白的光芒。
空曠的走廊,沒有一點聲音,靜的可怕,可能醫院裏的走廊都這樣,給人一種非常壓抑的感覺,陰冷、寂靜、壓抑,讓人覺的十分的難受。走廊裏一個人沒有,我有點奇怪,一般情況下,醫院的走廊裏,都會有人,會有值班的護士。
這時我忽然想起來,剛才說話的是不是小護士,可是轉念一想,小護士不可能說這些。我屏住呼吸,想找出聲音的來源。這時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好像就在前方,深夜裏那個聲音聽的非常的不舒服,有點讓人心裏不住的打寒戰。我使勁的控製了下自己,心裏給自己打氣,讓自己不要害怕,大風大浪都經曆了那麼多,不會在這個小陰溝裏翻船。
我給自己壯膽還真管用,心裏不亂跳了,想看看到底是誰在說話。於是我朝前走去。往前走了幾個病房,發現病房的門,都關的死死的,聲音不是從病房裏傳出來的,我繼續往前麵走,這時我聽清楚了,聲音是從前麵的一個房間裏傳出來的,我聽到那個聲音和水聲混在一起,於是就朝那個房間走去,到了跟前我一看是洗手間,洗手間裏亮著燈,有點慘白。
我壯了壯膽子走進去,到了洗手間,裏麵除了池子裏放了幾個拖把之外,一個人都沒有,我怕看不清楚,在屋裏找了一遍,連門後頭都找了,還是一個人沒有,我心裏說道:奶奶個熊的,我明明聽見人就在這裏麵,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我找不到人,忽然想到應該洗洗臉,於是我就到了有一個大鏡子的水龍頭旁,這個水龍頭沒有關上,水不大不小的往下流著,我的手剛要伸過去,接水洗臉,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水龍頭裏的水,是鐵鏽的顏色。
我想等著鐵鏽幹淨了再洗臉,可是等了一小會,水的顏色越來越紅,有點像血的顏色,我嚇了一大跳,趕緊仔細的望過去,這個顏色確實是血的顏色,開始很稀薄,到後來就變的和血一樣粘稠。我心裏害怕,趕緊抬起頭,鏡子裏的人把我嚇了一大跳,隻見鏡子裏有一個人,長長的頭發,一張虛腫的臉,幾乎把眼睛都擠壓成一條縫了,臉上還有幾道疤痕,這些疤痕,如同蚯蚓一樣,是那種難看的肉紅色,鼻子和嘴算是正常,沒有特別的疤痕,深更半夜的,一個人在洗手間裏,看見這個能不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