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華還在那裏講著,音調低沉充滿憂傷。蘇華接著說:“小勇說完就在那裏哭,我要到跟前,可是小勇死活不讓過去,我沒有辦法,一直在那裏安慰小勇,這時小勇一下子站起來,眼睛裏出現了隱隱的紅色,他麵部扭曲起來,嘴裏說道:“姐、姐快開槍殺死我,惡魔又要附身了。”
我看著小勇痛苦的樣子,哪能忍心開槍,我哭著說:“不行,我不能開槍,我不能開槍。”
小勇麵部扭曲著,用怪異的音調說:“姐、姐你打死我吧,我不想再殺人了,姐你開槍呀。”
我搖著頭,小勇說:“姐你別猶豫了,快點開槍打死我吧,快呀,你想讓我害死更多的人嗎?”
我聽到這裏舉起了槍,瞄準小勇,這個時候的小勇,麵部扭曲,仿佛十分的痛苦,他說:“姐、快開槍,我支持不住了,要是惡魔附身了,我就會狂性大發。我也會殺了你的。”
我用槍對著小勇,腦子裏有點亂,人一個勁的想發狂,我不能對不起小勇,我不能開槍,這時小勇朝著我撲過來,我眼睛一閉,對著小勇說:“小勇,姐不怕死,但不能朝著兄弟開槍,我寧可死在兄弟之前。”
這時小勇撲過來了,我可以想象被咬死的痛苦,但我豁出去了,讓小勇咬我的脖子。可是小勇並沒有咬我的脖子,而是把手槍搶了去,小勇搶走了手槍,我趕緊的睜開眼睛,朝著小勇望過去,隻見小勇拿著槍,對著自己的太陽穴,我看到這裏,大聲的喊著,讓小勇放下手槍,小勇說:“姐、永別了,我再也不能助紂為虐害人了,現在我僅有的一點清醒,就要被惡魔吞噬了,姐如有來生,我還做你的弟弟。”
說完眼睛完全紅了,是那種血紅的顏色。就在小勇眼睛變紅的同時,他扣動了扳機,巨大的衝擊力,在他的耳邊穿過,然後在另一邊,帶著一塊腦殼穿出來。小勇是微笑著離開的,好像沒有一點痛苦,在離開的同時,眼睛裏的那血紅顏色,也消失了。
我想過去把小勇抱住哭一場,可是就在我要過去的時候,忽然想起小勇說自己的身上會傳染,我是醫生,知道傳染的厲害,這裏的雨林太可怕了,有太多的秘密。我不能到小勇的跟前,隻能在不遠處趴在那裏哭,這時其他人聽見聲音跑過來了,他們看到死在地上的小勇,大家一驚,接著問我怎麼回事,我就把小勇的事情說了一遍,小勇雖然殺了人,但得到了我們所有人的原諒,大家都為小勇的死而惋惜,我們所有人都落淚了。
大家哭了一場,用手捧著泥土,硬硬的給小勇堆起了一個墳墓,埋葬了小勇,我們繼續往前走,一路上我總覺得有人遠遠的跟在我們隊伍的後麵,我頻頻轉頭看,卻什麼人也沒有,背後隻有空蕩蕩的雨林。我們的隊伍從開始的一百多人,走到這裏,隻剩下幾十人了,這幾十人還都是一路上補充傷兵,雨林太殘酷了,疾病、各種危險、饑餓等如影隨形,其實這些天我早就看淡了生死,在這茫茫野人山裏,我們到底能不能走出去,還不能確定,這些人早死了,反而沒有多少痛苦,痛苦都留給了活著的人,活著的人一邊痛苦,一邊走和他們一樣的路。
我們找了一個地方宿營,我朝周圍看了看,這裏視野開闊,前麵是一個幾十米的懸崖,在懸崖的下麵,還有幾個深坑,我們今晚是不能下去了,隻能在這裏安營,等明天再尋找下去的路,我們一直朝著北方走的,因為北方是我們的國家,我們相信最終會回到我們國家的。我們剛做好飯,說是飯其實就是野菜湯加了點米。
大夥準備吃飯,忽然傳來幾聲槍響,槍聲讓我們當時就是一震,這裏已經不是敵占區了,聽槍聲不是日本鬼子的三八大蓋,我腦子裏在想,這個隊伍應該是我們的隊伍,想到這裏,我高興極了,於是舉起槍,朝著空中就是幾槍,然後對大夥說,讓大夥先別吃,等著客人來了一起吃,大家沒有反應過來,我隻是笑著不說話。
我們等了一會,果然從樹林裏竄出幾個人,他們都是穿著和我們一樣的軍服,其中的兩個人還扛著東西,漸漸的近了,我看見了一個讓我欣喜若狂的人,這個人就是二零零師的特務營副營長馬輝,馬輝是我的戀人,馬輝也看到了我,我們朝著對方跑過來,然後不管大家的目光,緊緊的抱在一起,然後我才看其他人,跟著馬輝的有五個人,這五個人的身體狀況比我們好的多,其中的兩個人還扛著兩隻小野豬,來了生力軍,還帶來了吃的,大家高興極了,很快合在了一起,大家商議著怎麼吃這兩頭小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