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巴愣在那裏,老黑上來了,對著結巴說:“結巴你愣在這裏幹啥?”
結巴說:“大、大哥你看。”
老黑過來一看,就哈哈大笑的說:“我說結巴兄弟你是不是看上棺材裏的那個女人了?”
結巴一聽趕緊解釋說:“大、大哥,我、我......”
越是著急越說不出話來,老黑說:“兄弟你別想了,那個隻是棺材裏的粽子,見風就化,你看現在都成了枯骨了,剛才我光顧著腳去了,現在才注意到,這些東西出土的時候都這樣,比會動的粽子好多了,現在得趕緊的摸摸有什麼東西。”
說著就用一根繩子朝著屍體的脖子上一套,我想這個老黑難道是傳說中的摸金校尉?摸金校尉們進墓開工時,先在東南角點上一根蠟燭(所謂“人點蠟,鬼吹燈”),然後開棺摸金,死者最值錢的東西,往往都在身上帶著,一些王侯以上的墓主,都是口中含珠,身覆金玉,胸前還有護心玉,手中抓有玉如意,甚至連肛門陰戶裏都塞著玉石。動手時,不能損壞死者的遺骸,輕手輕腳地從頭頂摸至腳底,最後必給死者留下一兩樣寶物。此間,如果東南角的蠟燭熄滅了,就必須把拿到手的財物原樣放回,恭恭敬敬磕三個頭,按原路退回去。
不過從老黑進墳墓的方式來看,不怎麼像,倒是像一個盜墓辱屍的惡棍,我猜他絕不會像摸金校尉一樣。果真我猜的沒錯,隻見老黑把繩子套到屍體的脖子上,然後用力一拉,我聽見哢啪一聲脆響,我知道這個聲音是脖子裏的骨頭炸斷的聲音。老黑這時又一用勁,直接把屍體拉了起來,此時的屍體隻是一個皮包骨頭的幹屍,沒有了多少分量。
老黑把屍體拉起來之後,我看見那具女屍,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模樣了,剛才的睡美人麵色安詳,像睡著了一樣,而現在的女屍,皮膚幹枯,呈一種詭異的焦黑色,身上的衣服剛才還豔麗無比,現在變成了一條條的布條,上麵的牡丹花也沒有了顏色,成了黑乎乎的一片。女屍的頭顱被老黑弄斷了,很詭異的垂在那裏,嘴巴張著好像在痛苦的呐喊。
我看到這裏心裏一緊,這個女屍我明明記得是閉著嘴巴的,現在卻張著嘴巴。女屍這時黑洞洞的眼睛,正對著我,我感覺眼睛裏發出一種非常虛無的哀怨。我現在身單力孤,不是四個亡命之徒的對手,如果不小心就會有性命之憂,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時老黑嘴裏喊了一聲,我朝老黑望過去,隻見老黑雙臂用力,一下子把屍體摔了出去。
屍體如同枯木一樣,直接摔在了地上,老黑摔在地上,就摸起了那個女屍,先是頭部,在頭上摸起了珠簪,隻見老黑摸了一會,摸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那個東西就是剛才的珠簪,開棺的時候,上麵還點綴著珍珠,我記得當時明晃晃的照人眼,像一隻展翅的鳳凰,也許是玄鳥之類的,在鳥嘴上掛著一大串東西,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下當初的鳥頭和一對翅膀,老黑拿著珠簪在手裏,竟然把鮮血染在了上麵,我這時忽然想起珍珠化血的典故。
其實古墓裏出土過很多東西,獨獨沒有珍珠,盜墓者說珍珠這個東西會隨著人體的肌膚,化作紅色的血液,無獨有偶,杜甫的一首詩裏就說過這樣的事。話說年輕的時候有個從南方來的朋友送給他一顆巨大晶瑩的珍珠,出奇的是在珍珠表麵上隱隱約約地可以看到天然形成的字跡,可是仔細辨認之後,卻讀不出究竟是什麼字。杜甫對珍珠非常珍惜,把它放在隨身的小匣子裏,以備不時之需。
過了很多年,杜甫的生活極度潦倒,他忽然想起了這顆珍珠,於是把小匣子打開,卻意外地發現珍珠不見了。杜甫一直隨身帶著這個匣子,被別人偷走的可能性很小,那麼珍珠究竟到哪裏去了呢?杜甫仔細一看,匣子裏多了一種紅色粘稠的液體,頓時恍然大悟,原來珍珠經過這麼多年竟然變成了血!為此,他還寫了一首名為《客從》的詩,專門記載了這件事:客從南溟來,遺我泉客珠。珠中有隱字,欲辨不成書。絨之筐苟久,以侯公家須。開視化為血,哀今征效無。
其實古代人們的化學知識貧乏,對一些化學知識不了解,珍珠的主要物質成分是文石(即碳酸鈣),其含量為90%,另外就是少量的氨基酸和水分。文石的化學成分極不穩定,容易溶於水,從而使珍珠的內部結構改變,失去光澤。與此同時,珍珠中所含的氨基酸等也是極易分解的有機物質,隨著時間的推移,會分散解體,因此珍珠化血之說就不足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