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冷我以前經曆過,是那種透骨的冷,不斷的從地下出來,我們身邊的火還沒有熄滅,但是火像是失去了熱量,火焰變的白中帶綠,好一陣子才恢複到正常,大家舒了一口氣,地上的火焰變得熱起來。我們睡意全無,大家說了會話,慢慢的就天亮了,天亮之後,整個的山鬼嶺,沒有了一絲瘴氣,陽光也能從樹木之間透進來,早晨樹林裏又傳來悠揚的鹿鳴聲,仔仔拿著步槍就要去打鹿,我一把抓住仔仔,對仔仔說:“別去打了,那兩頭鹿也許就是這個山鬼嶺的精靈,是它們故意把咱們引來的,你去追的話,說不定會把我們領進另一個危險的地方。”
仔仔一聽就說:“東哥,我不去了。”
仔仔說完放下步槍,我們大家在那裏吃飯,吃過飯仔仔教我們把三八大蓋裏的子彈退出來,我退出子彈,又重新押上一顆子彈,瞄準遠處的一顆樹,扣動扳機,“叭勾”一聲清脆的槍響,這個才是真正的聲音,這種聲音在現在影視劇裏已經聽不到了,抗戰題材的槍聲配的亂七八糟,根本不是那麼回事,隻有早年拍地雷戰之類的電影,才能聽到這種聲音。
看樣子槍械幾十年了還能用,我們收拾了一下繼續出發,朝著落魂蕩而去,走著走著變成了落葉鬆的樹林,在樹林裏多了很多動物,我想起當年在這裏遇到的那些美味,忍不住的流口水,一邊走,一邊和劉傑他們收著樹上那些野生菌類,可惜一路上沒有遇到猴頭菇。
仔仔是和閑不住的家夥,這個家夥跟猴似得,好像不知道疲倦,我們正在走著,仔仔又跑到前麵去了,我們幾個在後麵采著蘑菇,這回遇到了一片牛肝菌,這個牛肝菌長的顏色類似牛肝而得名。黃蜂說這個牛肝菌比肉都好吃,和肉燉在一起,絕對的光想著挑牛肝菌吃。一說到吃,我的口水就流下來了,美味的東西總能讓人把精神提起來,我想著趕緊的嚐嚐這個東西,這時遠處傳來槍聲,我知道肯定是仔仔打到了野味。
仔仔的槍法很好,他的子彈如同長了眼睛,槍槍見肉。果不其然,一會的功夫仔仔拎著兩隻山雞回來了,這個山雞也是雉雞,就是我們平常見的野雞,這種雞身上有七彩的羽毛,特別是雄雞,後麵的的尾巴十分的好看,比起飛龍鳥大多了。以前吃過山珍燉飛龍,現在吃山雞燉牛肝菌也肯定好吃。
山雞好吃、好看,《本草綱目》記載:野雞補氣血,食之令人聰慧,止瀉痢,除久病及五髒。仔仔拎著山雞過來,遞到我的手裏說:“哥,我剛到那邊,就看見了這兩個家夥,它們想跑,被我砰砰兩槍,給打死了,你掂量掂量,這兩隻山雞可真肥,可能是吃的太多了,我打死了一隻,另一隻居然沒有跑遠。”
我掂量了一下,山雞確實很沉,黃蜂在那邊說:“這個時候的山雞最肥了,秋天到處是食物,特別是鬆子啥的,把山雞養的又大又肥,用咱找的牛肝菌燉出來,那個美味就別提了。”|
我聽了口水都流下來了,對著黃蜂說:“黃大哥你別說那麼多了,咱們什麼時候埋鍋造飯吧?我有點等不及了。”
黃蜂說:“前麵馬上就到窩棚了,在那裏有泉水,我們就在那裏埋鍋造飯。”
說起山裏的窩棚我們前麵說過,這些窩棚都是從前采參的人留下的,采參人下山前,會把東西留在窩棚裏,留著後來的人用,在山中不能見死不救,這個違背良心和道德規範,會被山神爺懲罰,這些據說都是當年闖關東的前輩,留下來的規矩,這個窩棚一般都是逐水而居,在有水的地方才搭建窩棚。在森林裏行走,黃蜂絕對是一個專家一樣的人物,他知道該怎麼走,在樹上那些似有非無的記號,讓他很輕鬆的找到路。
一會就到了一個窩棚,這個窩棚比較大,可能是前輩們故意建成這樣的,我們在窩棚裏把東西放下,然後黃蜂領著我們就去找泉水,在窩棚的不遠處很快就找到了泉水,一眼清泉滔滔流出,劉闖沒有跟來,我們之間黃蜂就成了我們的大廚,吃穿用度的,都是黃蜂管著,我們幾個在泉水邊洗了一把臉,在泉水的源頭,灌滿水壺,這裏的泉水和雨林裏完全不一樣,沒有那些討厭的小蟲子,泉水清澈透明,十分的甘甜,我們洗完臉坐在泉水邊歇著,黃蜂在那裏忙活起來,先燒了一鍋水,把山雞放在鍋裏燙了燙,然後開始給山雞褪毛,在那裏收拾幹淨,用鋒利的小斧子砍開,放在鍋裏直接燉起來,在森林裏條件簡陋,弄好吃的,用不上煎炒烹炸,隻能加上鹽用鍋燉,好在菌類的植物,都是天生的調味料,加上之後,燉出來的東西香的無法用語言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