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嶽父的朋友說完病情,我們心裏有了數,但不敢和嶽母說,在那裏偷偷的看嶽父,發現嶽父的三魂少了一個,我們大吃一驚,少的這個魂叫頭魂,也是道教裏的胎光,而二魂晃動不安,好像就要離去,三魂黯淡無光,在《雲笈七簽》卷五四魂神部稱,人身有三魂七魄。一名胎光,太清陽和之氣,屬於天;二名爽靈,陰氣之變,屬於五行;三名幽精,陰氣之雜,屬於地。胎光主生命,久居人身則可使入神清氣爽,益壽延年;爽靈主財祿,能使明氣製陽,使人機謀萬物,勞役百神,生禍若害;幽精主災衰,使人好色嗜欲,溺於穢亂之思,耗損精華,神氣缺少,腎氣不足,脾胃五脈不通,旦夕形若屍臥。
俗話說走了頭魂,而二魂也是在那裏晃動著,不是很安生,看樣子也是快走了,嶽父這一年才六十歲,看上去是一個文口善麵的老人,如今卻要撒手西去,這個事實我接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可是我沒有辦法阻止事情的發生,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原來沒有什麼本事,所學的那些隻不過是給別人解圍的東西,對自己沒有絲毫的作用。我有醫術,可是嶽父的病,卻無從下藥,雖然是這樣,為了安慰嶽父,我還是給嶽父開中藥。
那一天夜裏我和媳婦說這事,兩個人說著說著就哭了一場,忽然媳婦說嶽父的朋友也是一個專門幹這行的,而且走的是鬼門,能給人去災,於是我們就買了東西找他商議,他對我們說,我嶽父的魂魄可能留在江蘇,必須把魂魄喊回來,於是我們弄的香箔元寶,等晚上雞不叫狗不咬的時候,到村外的五岔路口,喊著嶽父的名字,接著喊江蘇的爺爺奶奶的名字。
記得那一夜,我和嶽父的朋友一起去的,在地上畫了一個圈,喊完名字之後,本來無風的夜晚,呼呼的刮著陰風,嶽父的朋友趕緊讓我開天眼看看,是不是嶽父回來了,於是我趕緊的打開天眼,發現沒有見到嶽父,隻是一個白胡子老頭和老太太在那裏撿東西,一晃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們燒完紙回家,到家裏一看嶽父還是那個樣,等到嶽父臨走的那幾天,他始終笑嗬嗬的,沒有一點生氣和難過的樣子,我和媳婦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就是不敢說出口。等到正月三十的這一天晚上,我一夜沒有睡好覺,感覺屋子裏有人走動,可是仔細聽的時候,卻什麼都聽不見,我的心開始不踏實起來,忐忑不安的過了一夜,心裏有一種預感,肯定要出事了。
果然天還沒有亮,我接到了嶽母的電話,趕緊開車去嶽父家,到了嶽父的家裏,發現嶽父高熱,身子不停的抽,我急忙用體溫計一量,發現裏麵的汞柱都到頂了,在縣城醫院的醫生讓我們轉院,於是嶽母和我一起把嶽父用救護車從縣城拉到濟南。濟南回天無術,嶽父去世了,大家有些沒有體會過,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真的很脆弱。先是醫院病房的門,無緣無故的開了,接著嶽父好像見到了親人一樣,睡在那裏,笑著好像給人打招呼,那個時候我以為嶽父是被燒糊塗了,其實我忘記了,去世的人,在去世的時候,會有人來接。
嶽父打完招呼之後,看樣子好像是在笑,可是後來,慢慢的就昏迷了,什麼話都不說,到了最後,在彌留之際對我說:“曉東以後不要看風水了,走你的濟世之路吧,隻有濟世之路才能福蔭子孫,福緣一來,你.你以後會有一對......”
嶽父說完之後,好像很累,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在手上的針管開始回血,不再往身體裏進藥水了,我趕緊的去找醫生,就在醫生讓我交錢買什麼藥回來的時候,很多醫生護士,七手八腳的,把病床往搶救室裏推,可是我看見無論他們怎麼搶救,監護儀都是一條直線,最後醫生出來了,對我說沒有希望了,放棄搶救吧。我不知道怎麼說,隻是含著眼淚,說讓他們搶救,可是我知道是徒勞的。
在醫院裏連搶救的機會都不給,說明嶽父真的準備走了,連一個搶救的機會都不給我們,當時我的心都碎了,記得最多的就是眼淚。最後在他鄉的我淚水都流幹了,嶽母說嶽父的命薄,我們這裏的風俗是,老人去世的時候,見到幾個兒子,到了那邊就有幾個兒子,可是嶽父隻有我這個女婿看著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