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夏侯風湛·番外】(2 / 3)

還記得,那個晚上,風很涼,空氣中不那麼幹熱了,還有種潮濕的味道。

他想,應該很快就下雨了吧?

殿中,傳來了姑姑痛苦的喊叫,夏侯風湛才知道原來生孩子這麼痛苦,母妃辛苦生下他們,又為了保住他們兄弟,不惜犧牲自己,母愛實在太偉大了。

為了母妃,他也要學習更多的本事,掌握更強大的權利,然後榮耀的回歸九龍國。給母妃和哥哥最好的生活。

願景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殿中的燕瑾還在痛苦的生著孩子。殿外的芳若姑姑和師父躲在宮牆的黑影出竊竊私語著什麼。

他很是好奇,偷偷的走近,側耳傾聽著什麼。

芳若姑姑嘴中道出了:“主子死了。”四個字,哭倒在師父懷中,師父眼中也滿是無奈。

那一刻,他失去了母親。

隨著嬰孩的啼哭聲響起,兩個可愛的小生命,正式落入人家。

他卻沒有了當哥哥的喜悅,母妃死了,母妃沒有了,可他沒有哭,也不可以哭!經曆了那麼多,他懂得了一個道理。

生活不相信眼淚,隻有更強大,才能保護愛的人。

那一晚,對於燕瑾來說是幸福的,懷裏抱著一個,奶娘手裏抱著一個,兩個嬰孩都是皮膚白皙、五官精致的女娃兒。

燕瑾笑的合不攏嘴,招來殿外的夏侯風湛,讓他接過自己手中的孩子。

那個小寶寶,抱在懷中軟軟的,一到他懷中就衝著他笑,奶白色的肌膚上,紅暈淺淺,可愛的讓他堅硬的目光也不自覺柔和了下來。

“姑姑,妹妹又名字了嗎?”夏侯風湛問道。

燕瑾搖了搖頭,想了一下,笑道:“風湛,你在京中時常和太子一起學習,定是學識淵博,不如你給她起一個名字吧。剩下一個孩子的名字,由她父皇來起吧。”

“今夜紅月淩空,甚是美麗,不如就叫染月,如何?”夏侯風湛看著小寶寶紅撲撲的臉蛋,心中悲傷母妃的死,又難以不被她的可愛的,逗的一臉幸福。

“染月……真是好名字呢……”

他記得,那是燕瑾姑姑在他麵前笑得最快樂的一次。

很快,燕瑾姑姑的夢就碎了,宮中欽天監的人說燕瑾姑姑生的一雙孩兒中,有一個命中行克天啟國,必須送走一個,天上才會普降甘霖。

皇上信了,燕瑾姑姑的孩子少了一個。

他還記得,那一天燕瑾姑姑死死的抱著繈褓中的嬰孩不鬆手,結果嬤嬤們就看中了搖籃裏的染月,順手就抱走了。

他知道,那不是欽天監口中所說的行克的那一位。

可是宮裏的姑子哪管的了這些,反正都長得一模一樣,隻要抱走一個交差就好了。

那一刻,不僅是燕瑾姑姑失去了小寶寶,也是他夏侯風湛失去了小染月!

他覺得,他和哥哥的命運和她們很像,因為宮廷中的糾紛,必須離開一個。這讓他對於染月的命運格外的憐惜,發誓一定要出宮找到染月。

那是他第一次獨自離開芳若姑姑的視線範圍,他追著宮廷的內監一直出了宮。內監將孩子交給了一個紅袍的女人,她去了沙漠,好像是聽了燕瑾姑姑的指派,去投奔了九龍國。

隻是,那一年大旱。

就算在城中過活,都十分不易,更別說進沙漠了。

好在,半個月後,天啟國普降甘霖。

長達九個月的旱災終於結束了。

女人帶著染月進沙漠的時候,剛好是芳若姑姑帶著師父找到夏侯風湛的時候,他眼睜睜的看著女人進了沙漠,卻沒能跟上。

在師父眼皮子底下,用功學習了兩個月,武功已經比天啟國的皇子要強了。

他對自己的學習能力很滿意,以他的伸手和力氣,可以輕易將一個大漢撂倒!心中不免開始思念那個被送走的染月。

由於他的武功的進步,芳若姑姑和師父都對他放鬆了戒心。

這夜,夏侯風湛偷偷溜出了皇宮,帶了水和幹糧,偷偷往沙漠方向去了,其實也沒有走多遠。

在沙漠裏,大概就走了三四個時辰,夏侯風湛就遇到了一個紅袍女人的屍體。

那屍體準確來說,已經分不清男女了,被沙狼啃的隻剩下一副骨架了,隻是那紅衣熟悉的很。

是錦華國進貢之物,在天啟國,應該隻有能從九龍國帶貢品的燕瑾姑姑才有。

心突然變得好痛,他從她一出生就抱著的女嬰沒了,被沙狼吃的幹幹淨淨。

夜空中,圓月高照。

沙狼的哀嚎聲一浪高過一浪,夏侯風湛手持匕首,浴血在狼群之中,身子上不知道被惡狼咬出了多少道的傷口。

可是他不管,他要為他的小東西報仇。

猩紅的目光,嗜血獸性的勝過了那些饑餓的狼群,就連惡狼見了這個目光,都不禁退縮了幾步。

瘋狂的虐殺著狼群,他自己也受了不少傷。

驕陽升起,一具頹廢的身軀緩緩的從遍地狼屍的沙地上爬起,他看著遠處升起的圓日,嘴角獰笑著,“這天下,終有一天是我的!人若犯我,我比千萬倍償還,才能解心頭隻恨。他日必血洗天啟,先屠朝雲,在弑火雲。”

說下這一番誓言,夏侯風湛拖著血淋淋的身子,一個人獨自走出沙漠,回到了皇宮。

到了宮中,他隻對芳若姑姑說了一句,“我要去錦華國。”

芳若姑姑不問他為什麼,隻是默默的為他清洗包紮傷口,等到一切都整理妥當,眸光中忽然閃過了一絲心疼,“你知道了蘭馨主子故去的事了,對不對?”

“芳若姑姑,你怎麼知道的?”他不答話,隻是反問芳若姑姑。

芳若姑姑笑得有些苦,“你最近的轉變有些大。”

繆繆數字落下之後,她起身對華天鳴福了福身,言道:“天鳴,多謝你這一年來的照料。風湛是個懂事的孩子,他長大了,可以照顧我這個孤老婆子了。我知道,這一年多,玄月峰的弟子都在四處找你,你若不回去,怕是要傷了那些弟子的心。”

這些分別的話,說的華天鳴眼中一陣複雜。

夏侯風湛笑著對華天鳴說:“師父,我和芳若姑姑兩個人可以的,將來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親眼看到壯大的夏侯風湛。”

這一去錦華國,就是七年。

這年來,他苦讀詩書,勤練武功,不分寒暑。

在錦華國創立了淩天教,寓意有朝一日可以淩天而立,睥睨天下。教派剛剛創立,非常的弱小,時常被其他的江湖教派,幫派所排擠。

教眾也隻有幾十人,他嚐試著經商,嚐試著和各類官員接觸,和各類的商賈打交道。有一次,為了見到蘭陵商會的會長,在門外長跪了一夜。

會長,不過是個七歲的頑童。

見了他,也隻是揶揄的笑著,說他隻要肯做他的奴仆半年,那便讓蘭陵商會和淩天教建立生意上的往來。

夏侯風湛答應了,卑躬屈膝的做了半年的奴仆,會長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會長讓他死,他不敢活。

好在,會長是個信守承諾的人,答應了和淩天教建立生意上的往來。很快,夏侯風湛就成了一個腰纏萬貫的大商賈,有了錢,就吸納了更多的教眾。

可是,他還不滿於現狀。

自古重農抑商,他做個商人,能做出多大的成就?

況且還有一個天下第一富商楚歌頂在頭上,他根本就沒有機會翻身。離開會長的這段日子,他重新撿起了詩書勤奮苦讀。

終於,他考取了錦華國的功名,憑借著在錦華國的勢力和人脈,很快就身居兵部侍郎的要職。

楚歌對他的印象也改觀了,甚至和淩天教建立了整個錦華國的生意往來。

他富可敵國了!

不過錢,並不是夏侯風湛最想要的東西,他還想得到權利和地位。在錦華國的一片深山中,他建立的自己的王國,群山中深藏著巨大的城池。

這些城池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錢財,不過夏侯風湛知道,錢花完了可以再賺。王國一旦建立起來了,他就是這座城的君主。

他在城池的中心,立起了母妃的雕像,讓所有住進淩天成的人,都對母妃頂禮膜拜。

不過做這一切的最終目的,是為了統一四大國。除了錦華國,他最熟悉的國家就是天啟國,所以淩天教要在他的努力下,強勢的猶如瘟疫一般侵染天啟國。

帶著芳若姑姑,他終於越過沙漠,又重新回到了天啟國。

不過這一次不同,這一次他帶來了一個千人駝隊,要讓淩天教在天啟國紮根。天啟國的人不缺金銀,卻見不到玉器、絲綢、瓷器、還有米糧。

有了這些貨品交易,李湛作為大商賈的名字很快在天啟國打響了。

和染月的重逢,也是在裂獅城城主邀請他看一場角鬥表演,她在角鬥場內,一身冰冷的氣息。冷靜的和凶殘狂猛的野獸搏鬥,她眼中閃現著求生的光芒,咬牙在野獸的包圍中,奮力尋找著生機。

她成功了,為了生存,她用手中的匕首殺了那巨型帶著利齒的野獸。

那時候,他還沒認出她就是他的小染月。

隻是從她冰冷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狂熱,看到了和自己一般的執念。

活下去,更強大!

“芳若姑姑,不管花多少錢,都給我把這個女孩買下來。”隨著夏侯風湛狂熱的目光,和猙獰的聲音落下。

芳若姑姑走到了角鬥場老板的身邊,交出了一袋金子。

老板馬上眉開眼笑的讓人將戴上了手銬腳鏈的女孩帶來,夏侯風湛不顧所有人的反對,輕輕用手中的鑰匙打開了女孩手腳上的枷鎖。

她凝眸看著他,目光有些遊移。

“從此,我就是你的主人了,聽到了嗎?”夏侯風湛邪魅的笑著。

那笑意,讓她有些不適應,原地站著,並沒有回答他。

“身板這麼小,我叫你小東西好了。來到我懷裏來。”夏侯風湛摸了摸下巴,邪魅的笑意更加濃鬱了。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深深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她覺得自己身上很髒,泥巴、灰塵、獸血、惡臭。

眼前這個俊雅非凡的少年,竟然說要她到他懷裏。

可是髒的又不是她!

女孩緩緩的走到了夏侯風湛身邊,小小的身子往他的懷中依靠,少年自然而然的將她抱住,嘴角冷魅的笑意,讓她的心髒撲通撲通的跳著。

忽然,女孩開口了:“我不叫小東西,我叫染月。”

她將胸口的月石玉牌拿了出來,放在夏侯風湛眼前,身子卻被他抱得更緊了。

她就是他一直要找的小染月啊,原來她沒死。

夏侯風湛承認,染月的根骨資質極好,隻要稍加點撥,就能成為殺人於無形的暗夜殺手。而且她很聽話,也不會輕易逃走。

他討厭裂獅城的那個胖子城主,第二天,她就生生割了那個人的頭顱送給他,雖然血淋淋的影響吃早膳的胃口,不過他喜歡她這麼幹脆狠辣的性子。

很對他的胃口呢。

隻要他說誰該死,誰就沒法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那一日,她生辰,他親手為她戴上了他親自打磨的珠玉手鐲。

她冷冰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甜甜的笑意。

對淩天教在天啟國能夠造成影響的人,都被染月殺了個精光,他的淩天教在神權和皇權共同統治的國家生根發芽,並且茁壯成長。

他想,下一個目標該是薑狼國了。

讓芳若姑姑回到了錦華國,淩天教藏在深山中的大本營,默默讓教眾滲透進九龍國中,在九龍國也形成一股勢力。

用了兩年,終於將薑狼國搞定,小東西也成長為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有時候,他真忍不住想要了她,她越來越嬌媚,越來越明豔,甚至想要主動勾引他。不過,她是天啟的公主,將來說不定還有用,不能就這麼草率的要了她。

踏足九龍國土地的那一霎,夏侯風湛想到了當年他被殺手追殺,猶如喪家之犬逃離的那一幕,還有在天啟國知道母妃死去的那一刻,卻沒法見到母妃最後一麵的心情!

他清清楚楚的記得,更會一滴不剩的還給夏侯風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