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工兵掘子營浩浩蕩蕩而去,花瑪拐頗為牙疼的齜了齜嘴,聲調有些高地說道:“總把頭,我們這就幹等著?兄弟們都眼巴巴看著呢!聽說多分羅老歪一成利,都……都……”
都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陳玉樓冷哼一聲,眯眼看著花瑪拐,直看得他低垂下目光,不敢對視,這才說道:“你跟我幾年了?”
“五年六個月。”
“那你應該知道,沒把握的事,我會去做嗎?我兄弟讓出了一成利,你以為他羅老歪拿得到?笑話!”
花瑪拐立刻不敢多言。
魏平一如既往的帶著淺笑,心中暗道:要不是我,你今天就要死在瓶山上,化為一泡濃水嘍。花瑪拐,是我救你一命啊!
這時,陳玉樓終於忍不住了,苦笑道:“我的兄弟啊!你倒是說說,怎麼破那毒蟲群?要是一般的毒蟲,石灰、雄黃就能應付,但我知道,那瓶山裏絕對有妖孽。兄弟你也看出來了吧!”
“二哥,連這老熊嶺下都有隻黃妖狸子,那瓶山,豈會沒有妖。以昨天那毒蟲群的規模,必有大凶之物,想來不出五毒的範疇。”
“你的圓光催眠術,能不能……”
魏平兩手一攤:“毒蟲不比獸類,這催眠術,可能不起作用。”
真的不起作用的,魏平試過魚類、節肢類、鳥類,除了哺乳動物,這魂戒,迷惑不了。
那六翅蜈蚣成了要,大概率也是不起作用的。
而那蜈蚣按照劇情所描述,太過於恐怖,一口就能將一個活人幾秒鍾之內化作濃水,花瑪拐就是這麼死的,魏平確實不想以身犯險。
穩!
是魏平的處事守則。
“你就別賣關子了,說說看怎麼破那毒蟲群。”
魏平沉吟一番,笑道:“二哥可知道怒晴雞?”
“怒晴雞?我隻知道怒晴縣,怒晴縣的雞?”
“我也是在古籍中看到的,湘西從古就有鳳凰玄鳥的圖騰,地名也多和古時鳳凰傳說有關,就如同此縣,名為怒晴縣。怒晴乃為鳳鳴之象,雞禽眼皮生在上麵,更兼一身彩羽金爪,就是罕見非凡的鳳種,普天下隻有湘西怒晴縣才會有怒晴雞!”
花瑪拐插嘴問道:“魏先生,難道這怒晴雞能鬥毒妖?”
“我們都知道,蠍子蜈蚣之流最是懼怕公雞的,天上昴日星君便是公雞得道,這鳳種怒晴雞,你說能不能鬥毒妖?即便找不到怒晴雞,我們尋百十隻大公雞,餓它兩天,放在瓶山上,你說能啄死多少毒物。那些石縫裏藏著的毒物能瞞過人眼,又豈能瞞過雞嘴。”
“妙,妙啊!”
陳玉樓一拍大腿,立刻安排下去,讓卸嶺力士找百十隻大公雞來,多多益善,這才回過頭說道:“三弟,你看我們去哪尋這怒晴雞?”
“自然去洞人的寨子裏去尋,不知道這周圍有哪些寨子。”
花瑪拐立刻說道:“老熊嶺東邊有個留風寨,北邊有個金風寨……”
魏平當即拍板:“就去這金風寨看看!”
“好!”
金風寨,早在千百年前,就有金苗聚居,專以挖金脈為生,如今寨子裏也是夷漢都有。
山民們起得早,天剛亮就從吊腳樓中出來,各忙著自家的活計,一派熙熙攘攘的景象。由於世道太亂,寨子雖然僻處深山,也要防備山賊土匪前來洗劫,所以寨中有組織起來的鄉勇,持著土銃梭鏢,在山口檢查外來的貨商。
陳玉樓等人都是慣走江湖的,豈會被幾個山民盤住,在山口應對自如,輕而易舉地冒充貨商混進了寨子。
之所以要化裝進來,主要是因為山裏的老百姓對軍閥土匪恨之入骨,一看那些魔君的影子,不是一排土銃放過來,就是卷了家當飛也似的逃進深山,若想套些實底詳情出來,也隻得喬裝改扮了,以免引起當地人不必要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