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外,維新日報號外。
昨日有凶徒二人在公共租界暗殺親善人士,上海維新政府一致譴責此等暴力犯罪。”
“看報嘞,看報嘞!晨報頭條新聞,法租界鴉片販子桑二毛與四人同時殞命。”
“快來看呐。公共租界發生刺殺事件,警務處宣稱無可奉告。”
聽到這一條條新聞,上海民眾全都沸騰了。
“買酒,那幾個狗漢奸早就該死了,今天不醉不歸。”
“桑二毛那個鴉片販子,害得我家破人亡。
也不知道是那個英雄做的,我要給他請長生排位。”
“還譴責暴力犯罪,就應該把維新會的大小漢奸全部殺掉。”
往日趾高氣揚的漢奸。
現在全成了霜打的茄子。
看群情越來越激奮。
一個個溜之乎也。
看他們惶惶如喪家之犬的樣子。
百姓們更是興高采烈。
就差敲鑼打鼓了。
“桑二毛死了?”
黃老板打完一套太極拳。
接過管家遞來的毛巾。
擦了擦額頭沁出來的汗水。
管家恭敬道:“死了,身中三彈,兩槍胸膛,一槍腦門。”
黃老板的動作猛地停下來。
張宗緯果然是個狠人。
想想那天的表現。
黃老板的額頭再次沁出汗水。
但他也是老江湖。
當然不會把驚恐帶在臉上。
若無其事的擦幹汗水後。
黃老板把毛巾遞給管家,問道:“你怎麼看?”
管家遲疑道:“武行的師傅說了。
殺手是受過嚴格訓練的特工。
桑二毛不就是個開煙館的。
即便是投靠張萬林。
也不值得這樣大動幹戈啊!”
黃老板搖頭道:“你啊,還是眼皮子淺了。
又喜歡搞暗殺,又有背景的不就是軍統。
此前李玉書被伏擊。
軍統行動組損失慘重。
這段時間一直處於蟄伏狀態。
桑二毛這個時候冒出來。
巴巴的跟著張萬林當漢奸。
可不就撞在槍口上?”
桑二毛被誰殺的。
黃老板是心知肚明。
自然能推導出全過程。
管家恍然大悟道:“老爺果然思慮周全。
以軍統現在的實力。
拿桑二毛祭旗是恰如其分。”
黃老板臉上多了一分得意。
笑話!
要不是老爺我保持中立。
軍統還不敢動手呢!
管家小聲道:“老爺,桑二毛好歹是您的親戚。
如果咱們坐視不理。
恐怕會遭人議論。”
黃老板臉色陰沉下來,低喝道:
“桑二毛拿回拜師帖子的時候。
給黃某留一分臉麵了嗎?
還沒改換門庭呢!
就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張萬林磕頭。
這是啪啪打老子的臉。
把話傳出去。
誰敢給那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報仇。
別怪黃某退他的帖子。”
管家嚇了一跳,忙不迭的答道:“是,老爺。”
這兩年黃老板跟彌勒佛似的。
對誰都笑容可掬。
今天發這麼大的火。
看來是動了真怒。
黃老板又說道:“以後,那個叫張宗緯的拜見。
我就是快死了。
你們也得把我拉起來。
明白嗎?”
等管家離開後。
黃老板一陣陣的腿軟。
“還好那天聰明。
不然死的會不會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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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全部集合。”
盧雲生脆響哨子。
福熙巡捕房所有巡捕全都跑到樓下。
“怎麼回事?”
福熙巡捕房由一等探長宋安邦管理。
他也是盧雲生的頂頭上司。
宋安邦的警服並沒有扣扣子,露出了油膩膩的肚腩。
他剔著牙,醉眼惺忪問道:“老盧,怎麼了?”
盧雲生立正道:“報告宋探長,剛剛有人報案,有兩夥幫會分子在街上群毆。”
宋安邦打了個酒隔,不耐煩道:“又鬥毆了,那些人就不能消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