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是難熬。
大雪還在簌簌地下,寒風在門外呼嘯著。
大家沉默著、祈禱著、惴惴不安著……
蘇顏也是一樣,緊緊地抱著腿坐在地上,神色雲淡風輕,內心卻兵荒馬亂。
她聽到孫導輕歎了口氣,悄聲地念叨:“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蘇顏堅信不疑一定會有人來救他們,但是,雪越下越大,她不由擔心了起來,不是擔心沒人來救他們,是擔心外麵的冷空氣會把人凍壞,擔心上山的路陡峭,擔心來救她的人會陷入危險。
屋內的氣氛死氣沉沉。
忽然間,門外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雪積得很厚,他前進的很慢,步履維艱,卻無比堅定,一步步地推開了身前雪,走到了玻璃門前。
“砰”的一聲響,再次驚醒了所有人,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玻璃門。
一位身穿黑衣黑褲的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門外,用力地敲擊著玻璃大門,震得纏在裏側把手上的那把鐵鎖鏈嘩啦作響。
蘇顏一下子就從地上彈了起來,毫不遲疑地朝著大門衝了過去,迅速地解開了纏在把手上的鎖鏈。
男人迅速推開了房門。
呼嘯的寒風在這一刻傾巢而入。
他頭上戴著帽子,臉上還帶著護目鏡和防風口罩,麵部擋的嚴嚴實實,大家誰都認不出他是誰,除了蘇顏。
白星梵摘掉帽子,又摘掉了護目鏡和口罩。
他麵頰通紅,氣喘籲籲。
蘇顏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積攢了一夜的不安情緒在頃刻間爆發了出來,然後“哇”地一聲哭了。
白星梵立即將她攬入了懷中,連聲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不用怕,老公來了。”
他的衣服幾乎已經被凍成了冰塊,又冷又硬,但蘇顏還是緊緊地抱住了他。
此時此刻,對她而言,他的懷抱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港灣。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倆相擁,神色中帶著三分不可思議的震驚,三分檸檬味的酸勁兒,剩下四分是敬佩——
這才是真爺們兒!
孫導反應最快,迅速從地上站了起來,把門關上了,然後把鐵鏈重新纏上,以防風把門吹開。
蘇顏也清楚現在不是唧唧歪歪的時候,雖然不舍,還是鬆開了他。
白星梵取下了背在身後的黑色登山包,然後將半人高的大背包放在了地上,先從裏麵拿出了厚厚的一疊東西遞給了蘇顏:“分一下。”
蘇顏接過東西後低頭一看,無奈地發現是日文:“這是什麼?”
白星梵彎著腰,一邊從包中拿東西一邊回:“太空毯,保暖用的。”
“哦!”蘇顏立即把東西分給了大家。
眾人早已被凍得瑟瑟發抖,拿到東西後立即拆開了包裝袋,從裏麵拿出來了一塊被折疊成長方形的金屬棉,大小也就是成年男人的一個手掌。
展開後,就變成了一塊13mx21m的金屬棉毯。
毯子的質地雖然輕薄,但禦寒效果極好,完美的在人體與冷空氣間形成了一層防護膜,有效地阻止了身體上熱量的流失。
大家快速披上了太空毯,然後朝著白星梵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下一秒,感激的目光就變成了驚愕——
隻見白星梵從背包裏翻出來了一個黑色的金屬盒子,打開盒子後,麵無表情地從裏麵拿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槍。
這是要幹嘛呀?!
別說其他人了,就連蘇顏都懵了,職業病發作,瞬間腦補出來了一場大戲:不會是因為我不同意跟他重修舊好所以他準備像《流鶯》中的少爺一樣和我同歸於盡吧?還要讓其他人陪葬?然後第二天的頭條新聞:大雪封山,某男子因愛生恨槍殺數十人!
不,我現在不想死!
越想,蘇顏心裏越慌張,一臉驚恐地看著白星梵:“這這這、你你幹嘛呀?沒、不、沒必要拔槍吧?咱們、咱們倆的事可以再商量呀,好商量的!”
白星梵:“……”
想什麼呢?
他無奈一笑:“救援信號槍。”
蘇顏長舒了口氣,大家夥也跟著舒了口氣。
白星梵裝好了信號彈,蘇顏搶在他之前走到了門口,再次把門打開了。
白星梵拿著信號槍走出了屋子,高舉起了手臂,穩穩地朝著漆黑的夜幕上開了一槍。
明亮的火光在夜空中炸開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心裏騰起了三個字:有救了!
再次看向白星梵時,眼神就變了,從單純的感激變成了深切的仰慕與崇拜——
這不是人!
是神!
是yyds!
蘇顏仰著下巴,目不轉睛地望著依舊在落雪的天空,神采奕奕,眼睛黑亮。
白星梵的聲音忽然在身邊響起:“你剛才說什麼?”
蘇顏回神,一臉茫然:“我沒說話呀。”
白星梵不得不提醒:“你說,我們的事情好商量。”
蘇顏:“……”
白星梵:“準備怎麼商量?”
蘇顏:“……”
白星梵:“條件盡管提,我什麼都答應你。”
蘇顏:“……”
作者有話要說: 顏顏:我必須要改掉我的職業病!!!
顏顏不是嘴比腦子快,是腦子太快卻沒快準方向【狗頭】
下更在中午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