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斌,徐之謙,楊學虎三人,這幾天是越來越害怕了。每天都生活在恐懼當中。雖然陛下暫時沒有拿他們怎樣,但此時此刻,他們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足黨羽幾乎被割得一幹二淨了。僅剩的那麼幾個人,寧可親自到陛下那自首,也不願意再為他們做事,更是讓他們一陣陣的感到心寒,寒的可怕。
這天夜裏已經很晚了,大部分的人都會陷入夢鄉,還有一部分人在那慶祝,歌頌朱焱的恩德。不知道是有意無意,另外一座由百姓扯出來的窮凶極惡的士兵們腦袋搭成的京觀,竟然離他們的茅屋不過十來米的路程,近到幾乎能夠聞到那上麵濃厚的血腥味,讓他們徹徹底底的失眠。
茅屋之內,三人圍坐一圈,眉頭緊鎖。杯中的酒喝了一杯,又添滿一杯,一杯杯的沒個盡頭。
“現在說說怎麼辦吧?現在我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陛下絕不可能放過我們三個。”戶部右侍郎徐之謙說道,一杯酒灌入腹中。
三人皆是沉默。內閣大學士楊學虎的手動了動,眼中凶光閃過,但依舊默不作聲。
“要不我們逃吧,去…去投靠吳三桂。”兵部尚書宇文斌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他這一說話,身上的肉也跟著他一起顫抖。
“逃?!你逃到哪裏去?要不是我們在這裏對吳狗還有用,早就拋棄我們了們。現在我們去投奔他,不就是肉包子打狗嗎?”徐之謙低聲罵了一句。雖然他們在為吳三桂做事,但私底下還是稱呼他為吳狗。殊不知他們此時此刻的所作所為,跟他同樣也是一條狗了。
“實在不行的話,我們不如……”一向沉默不語的楊學虎,終於開了口,隻見他的雙眼之中陰色密布微微停頓片刻,說出了一個令人心寒的詞語:“……弑君。”
饒是以另外兩個人的凶狠狂妄,也被這一個詞嚇愣在了那裏。當漢奸是當漢奸,當賣國賊是賣國賊。頂多隻是留個罵名。可要是弑君……自己將會變成比吳三桂還要令人唾棄的大漢奸,就將真正的遺臭萬年。
可是他們沒有反駁。
看到兩人有所意動,楊學虎抓緊機會繼續蠱惑道:“你們想想,要是有了朱由榔的腦袋,我們將官居極品,一生不用為錢糧發愁。”
“可是,誰去做呢?”宇文斌小聲的問了一句。
三人對視一眼,口中說出了同一個人的名字:芧(xu四聲)十八。
芧十八是本地的一個頂級刺客,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是什麼,但他的能力與狠辣卻是有口皆碑的。而且他做的,是殺富不殺貧,殺官不殺民。頗有先秦俠士之風所以在百姓當中也有所口碑。
“這朱由榔無論是富還是官,他都占了,聽說為了活命,還曾把太後推入水中。這芧十八絕對樂意接下這個任務。”許之謙也是點了點頭,三人的雙眼之中,凶光皆是閃過,如同臘月裏的風雪,惹人心寒。
這夜色濃厚的仿佛能滴出墨來,四麵八方隻有火把燃燒時發出的劈啪之聲。朱焱覺得小腹有些緊張,便起身準備向外去小解。
他不想驚醒在一旁熟睡的小李子所以動作很輕,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音。掀開門簾,走到茅屋之外深深地打了個哈欠,抻了個懶腰。就像一盤小樹林中走去。
餘光之中一道寒芒閃過,那目標的方向似乎是自己?!朱焱本能的將身體向右一傾,轉身看到一個全身上下都穿著黑衣黑褲,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的人。隨後猛地摔在了草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