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從朱焱的茅屋中出來之後,頓時覺得豁然開朗。原本他琢磨了很多年也未曾明白的問題被朱焱,那麼一提點就仿佛撥雲見日。他第一次知道槍原來沒有火繩一樣可以擊發,知道了增加槍的射程不一定需要加粗槍管隻需要提高生鐵的密度。知道了有一種叫做彈簧的東西。
他現在是心中滿懷熱血恨不得立刻就去造一把這樣的槍。
王二歡天喜地都走了,朱焱卻依然愁眉不展的坐在茅屋之內。
“宣楊滄海沐天波進諫。”
“是。”
茅草屋外不一會就傳來了緊湊的腳步聲。兩位朝中大臣在聽到陛下的宣召之後立刻就趕了過來。
禁軍把持住了,朝臣掌控住了,民心引導起來了。下一步會是什麼事情?他們敢肯定陛下詔他們過來的目的絕非小事,而是能夠決定未來政局走向的大事。
“臣,楊滄海(沐天波)叩見陛下。”兩人說話小心翼翼,但雙眼卻卻是炯炯有神,都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陛下。
“小李子,賜座。朕不跟你們繞彎子了,也就開門見山的跟你們說了,下一步應當如何?”朱焱微微舒展了眉頭沉吟道。
“陛下覺得應當如何?”楊滄海率先發問,陛下既然開口發問那十有八九已有所打算。做臣子的要學會揣摩聖意,特別是麵對一個不知其秉性的君主時。
“此處一馬平川,邊上就是緬甸首都曼德勒,前麵就是緬甸中軍駐營。若繼續在此處,必將死路一條。緬甸王現雖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誅殺朕,可未來之事難以揣測。朕以為應早日離開這是非紛爭之地,特此宣二位過來商討政事。此事涉及國本,關乎社稷,固朕當慎之又慎。”朱焱開口說道,每說一句話臉上的憂愁又盛上幾分,茅屋之內烏雲密布,陰氣沉沉。
“陛下說的在理。依微臣淺薄之見,陛下大可以遷往海邊。”楊滄海沉聲說道。
“我看未必把楊首輔。”一向沉默不語的沐天波今日卻也開了口,而且還是與楊滄海相反的意見。“末將以為應北上與李將軍彙合。陛下要知現如今兵少將貧力量薄弱,曼德勒離海岸又有百裏路程。糧食從哪來?就算糧食充足,誰能保證緬甸還不會中途發難?”
“沐將軍說的話是有幾分道理,可長遠之計,你曾想過?”楊滄海回過頭來盯著沐天波的眼睛,反問道:“李定國身處雲南,路程抑不下百裏之遙,且道路崎嶇樹林密布,似乎也不比遷往海邊好上幾分罷?退一萬步說即便真成功了,以雲南那偏遠惡劣的環境,又從何發展貿易?李將軍在雲南多是以流動作戰,以強擊弱。把陛下遷到那裏豈不是讓陛下也跟其一起奔波?爾置陛下,大明臉麵於何在?”殺人誅心,文官的拿手好活就是把問題最後都歸結到皇帝身上,讓其不得不誠惶誠恐,難以自己。
“這……楊首輔此言差矣。”沐天波慌了幾秒鍾,見朱焱仍無反應,鼓起勇氣來繼續說道:“與李將軍彙合,既可以擺脫緬甸這個泥潭又可以增進實力。到時借道暹羅討伐安南謀一塊立足之地到時候有海,有糧,有兵。在積蓄實力反清複明豈不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