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晴雪卻來了興致,居然追問著三姨娘要聽那些小時候的事情,哪裏經得住她這般胡攪蠻纏,方清雅和盤托出。
她,本是吳鎮一個平民家的孩子,從小皮慣了,然那年家鄉偶遇饑荒,稻米歉收,一場巨大的災難降臨,她的父母和最愛的弟弟在那場災難中死去,留了她一人北上,被戲院班子所收留,倒是在江南一帶唱了好久的曲兒。
後來來了這裏,入了那煙花之地,雖是賣藝不賣身,可惜,傅家怎麼也是大戶人家,若非方清雅當時懷了孩子,隻怕難以進入傅家。
就這樣說著,時間過得真快,原本打算去母親那邊請安的傅晴雪也有所慵懶了,聽著三姨娘的故事,她總覺得哪裏漏了些什麼。
“姨娘是有心上人的吧?”驀地說出這句話,連傅晴雪自己都被嚇住了。看著臉色蒼白的三姨娘,她隨即改了口,嗤嗤地笑了起來,“多少是打趣你的,爹爹曾經與我說過姨娘的事情,你們的故事倒也感人呢。”
方清雅鬆了口氣,嗔道:“你這丫頭,倒學會拿我尋開心了?”
一世的笑顏,倒是不知人真的沉浸其中,說了好久,傅晴雪也有些累了,三姨娘趕著回去同老夫人一塊用餐,那表情真像是要去受罪一般,傅晴雪被逗樂了。
與這個三姨娘在一塊,竟然莫名的安心了,傅晴雪不知為何,隻覺得這一顆心從未有過的放鬆。
柳嫂進來的時候就見著傅晴雪對著窗子發呆,姑娘家傻笑著,難道自家小姐真的摔壞了腦袋,那般癡癡的神情看著有些奇怪。
“晴姐兒,偷著樂呢!”柳嫂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把還在沉思的傅晴雪拉了回來。
她看著柳嫂,多少還是有些話要說的:“柳嫂,你說究竟是何人,要這般戲弄我?”
放了火卻讓柳嫂在那兒,候著時機進來將自己救了出去,這般用心到底是為了什麼,若是要自己死,大可將門外的柳嫂也打暈了,想不通啊……
“小姐福大命大,自有佛祖庇佑呢。”柳嫂說著,將房間裏的燈給掌起來,光線瞬間柔和了起來,照著晴姐兒原本病態的臉也有了幾分光彩,這丫頭從小受苦,她都看在眼裏。
“這話說出來你也不信吧,要我如何放心呢,誰在我的背後使手段,定然不是衝著我來,真想不通呢。”傅晴雪輕歎一聲。
柳嫂皺著眉頭,自家小姐為何變得如此敏感,心思縝密是從小就養成了,然這般成熟的語氣,這丫頭,柳嫂的心裏酸澀著難受。
這個年紀本不該如此……
兩人正說著,青兒從外頭進來,嚷嚷著:“小姐,快些將藥喝了,涼了可難聞了,嗯~”
傅晴雪的腦海中還在為這事兒煩惱,如今盯著青兒拿進來的藥,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有什麼被打通了一般……
“小姐,怎麼了?”青兒說了一句,看傅晴雪呆呆的,眉頭深鎖,一副就要倒下去的樣子。
頭好暈,像是要被鑿開了似的,眼前的東西突然成了模糊狀,她用雙手撐起額頭,青兒早就上前將她扶到榻前。
柳嫂滿臉擔心,這幾日頭疼地愈發頻繁了,她上前說著:“晴姐兒,可又頭暈了,還疼不疼?”
傅晴雪吃力地揮了揮手,蒼白的嘴唇,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我沒事,青兒,將藥給我端過來吧。”
青兒看著自家小姐這般受罪的模樣,眼裏早就浸滿了淚水,這下抽泣著過去端了藥碗,心裏酸澀難受,隻把氣算在了傅瑩兒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