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姐兒。”玉蘭在傅晴雪的眼前揮了揮,示意她趕緊挑了。
“都好看地緊呢,真不知該選哪個了。”傅晴雪笑著,手拂過那些錦緞,隨意指了一匹。
恰好這時候,外房的小加端了藥進來,傅晴雪示意她放下藥碗,濃重的藥味瞬間彌漫了整間屋子,玉蘭並沒有半點不適,反而心疼地看著傅晴雪。
“良藥苦口,晴姐兒還是先喝了藥吧,一會涼了,可更苦了。”玉蘭端起藥碗,親自送到傅晴雪的麵前。
傅晴雪說不出什麼感覺,想著接過來便好了,無奈頭一暈,本來接住的藥碗就那般打翻在桌上,臨近的一匹七彩錦被殃及,一角濕透了。
“趕緊把這些拿開。”玉蘭吩咐道,這邊不忘察看傅晴雪有沒有被燙傷,“晴姐兒可好?”
一陣眩暈,傅晴雪深深地感受到了不適,明明已經大好了,卻還控製不住地頭暈目眩。
“玉蘭,實在不好意思。”傅晴雪心中有歉意,然目光觸及那一匹七彩錦,貌似發現了端倪,遂承了那一匹錦緞,“這樣可好,留了這一匹七彩錦於我便好。”
“這怎麼可以……”玉蘭正要推辭,卻見傅晴雪小臉上的堅持。
傅晴雪追著說道:“這樣最好了,本就是我的不是,晴雪謝過太太了,玉蘭你先去忙吧。”
傅晴雪示意青兒去將七彩錦收起來,與玉蘭寒暄了幾句,差遣小加送人,這才關起自己的門來。
柳嫂看出了事情有異端,晴姐兒方才的臉色都變了,雖隻是一瞬間,但她看的真切。
“晴姐兒,出了何事?”
傅晴雪的小手拿過那一匹七彩錦,目光凝重,趕緊將它攤開,柳嫂也看清楚了,那被藥水浸透的錦緞,顏色模糊一片,七彩錦是上好的物件,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掉色。
“你們看。”傅晴雪的小手拿起錦緞的一角,上頭還滴著水,色彩混雜的水。
柳嫂的臉色也變了,然青兒並不懂,隻得疑惑地看著傅晴雪。
“七彩錦是上乘的錦緞,輕易不會掉色,為何被藥浸濕變成如此狼狽的模樣?”傅晴雪的話音剛落下,青兒似乎明白了,捂住自己的嘴巴,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秘密一般。
柳嫂接話,將心中的疑慮說出:“難不成七彩錦有假?”
傅晴雪搖頭,立馬否定了她的猜想:“傅家雖不是權貴,卻和京都保留著密切的聯係,七彩錦縱使珍貴,要拿到也不難,犯不著造假,更何況大太太對於錦緞的熟悉怎麼可能犯下這種錯誤?”
傅晴雪說得有理,若是拿不到七彩錦,傅家多的是上乘的錦緞,全然不需要這般多費功夫,而傅家大夫人一直以來掌管這些事情,眼力獨到,可以說以後的日子也從未犯過大錯。
“如今隻剩下一個可能,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傅晴雪將七彩錦丟在一旁,麵色凝重,抓著綢緞的手因為用力而泛白,骨節分明,她冷言道,“這藥中,摻雜了別的東西,隻有這個可能,我喝的藥,一直都有問題。”
她突然想起這幾日來,頭越發暈了,有時還伴隨著抽疼,一絲絲的,像是有人在砸自己的腦袋瓜,保不準就是這藥的作用。
傅晴雪的思緒翻飛,記憶凝聚在那一刻,她想起來了。在祠堂中聽到的聲音,那幾聲“姐姐”,從那日失火之後便一直出現在自己的夢中,傅瑩兒的呼喚,那根本就是幻覺,原來從一開始自己喝的藥裏就被下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