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愛著的,她怎麼就成了這樣?
“晴姐兒,你還小,有些事情不懂也罷,這般與你說吧,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好。”蔣玉莞的眼睛,隻盯著梨花簪一刻,便硬生生地移開了。
傅晴雪想,她的決絕,當真如此,要這般傷害三叔嗎?為了他好,還是為了自己的榮華,拭目以待。
“我不管你為了誰好,我隻知道,三叔的腿這輩子很難如初,如果你還有點良心的話,請你不要再去糾纏三叔,不要讓父親看到你和三叔在一塊,謝謝你了,姨娘。”
傅晴雪突然想任性一把,她想著自己這般與蔣玉莞說事,還是不要繞彎子的好,蔣玉莞的心思細膩,計謀遠慮,自己未嚐能夠勝過她,倒是不如攤開來說。
“晴姐兒,你竟是這般看我,是不是他說了什麼?”蔣玉莞一臉委屈,然而此刻這樣的表情,落在傅晴雪的眼裏,當真是諷刺。
“姨娘想著三叔對我說些什麼呢,這些都是晴雪自己的推論,姨娘這般不甘寂寞,懷著孩子還要插上傅家的家業,如果是晴雪,斷然想著安分守己,決計不會去和大哥爭奪那些虛的。”傅晴雪說著,就那麼冷冷得看著蔣玉莞。
看著蔣玉莞的臉色變得猙獰,變得冷漠。
“是,我不過是為了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有所依仗罷了,我又有什麼錯呢。”
傅晴雪當真覺得自己不認識這個蔣玉莞了,她還是蔣玉莞嗎?
“你這般一步步的逼近,隻會置自己的孩子於危險之境,難道你以為走了一招險棋便能保住自己的孩子嗎?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引到我身上,然後吸引父親的注意,你以為你在這個家中的地位就到了舍你不得的地步了嗎?”
傅晴雪步步逼問,她的心裏也不願蔣玉莞受到傷害,可惜這個女子,如今鋒芒畢露,走得過快,曲采琴已經注意到她了。
蔣玉莞的大意,便是以為得了傅臨海,便得了一切庇佑,她天真地以為,傅臨海便是那一紙平安符。
殊不知,在這後院之中,真正隻手遮天的又是何人。
“晴姐兒,我累了,你且下去休息吧,要記住,我永遠是你的姨娘,再那般與我說話,不管是老夫人,還是大太太看到,都是不好的。”蔣玉莞的聲音有些許累了,便直接下了逐客令。
傅晴雪覺得再待下去,她會瘋了,在她轉身的那一刻,傅晴雪將那一支梨花簪拿在手上,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折,將它變成了兩斷。
“希望姨娘也記得,此生就放過三叔吧,便如這梨花簪一般,從此一刀兩斷,三叔的事,煩請你自動忽略吧。”傅晴雪覺得自己有些殘忍,可惜她不得不這麼做。
她見著蔣玉莞在一旁坐了下去,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悲傷也不是,難過也沒有,倒是有幾分釋然,是了,斷了梨花簪,她和傅臨軒便斷了,這樣最好了。
“晴姐兒,你知道嗎?有時候你太過聰明,聰明地讓人想不出法子對付你,隻能用最殘忍的方法。”蔣玉莞突然說了這一句,傅晴雪剛巧走到門邊,此刻卻停了下來,脊背發涼。
她驀地轉過頭來,對著蔣玉莞,輕笑了一下:“晴雪不過九歲,能做什麼。姨娘還請放寬心來,既然已經做了決定,便好好地努力一把,到時候沒準父親真的拱手讓家業。”
蔣玉莞聽出了傅晴雪的暗諷,卻也不惱,反而輕笑一聲:“人各有追求,我不過是想著保住自己的孩子,至於傅家,如今我也算是傅家的人了,晴雪以後可得小心著呢。”
傅晴雪不再回答,轉身離開這一方壓抑的地方,如此說來,自己與蔣玉莞算是真正地鬧翻了吧,或許自己在她的眼裏,便是敵人一個。
傅晴雪出了屋子,便看到不遠處的傅瑩兒和吳媽,她的眉頭皺了一下,便問了一句:“瑩兒,你為何在這裏?”
傅瑩兒一臉無知地看著傅晴雪,便說了一句:“姨娘這兒的花開得正好,方才瑩兒路過呢,便過來看看,姐姐,你要走了嗎?”
傅晴雪的眼睛落在一院子的花上麵,轉過來對著吳媽道:“瑩兒自小花粉過敏,吳媽你不會不知道吧,還不趕緊帶她下去。”
一聲嗬責,倒是將傅瑩兒怔住了,傅晴雪的話的確是關心,可為何她聽出了可怕的味道。
傅瑩兒小臉一皺,卻見著傅晴雪已經離開了,不禁在原地跺腳。
吳媽插上一句:“三小姐這般做,的確不太好,還是趕緊走吧。”
傅瑩兒冷哼一聲,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