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忘歸 四(2 / 2)

幽言道:“是小姐佩戴的那串念珠,不知為何像是蘊藏上古神力似的。我們抵擋不住,便被其打傷了。”

陸嚴看向滄瀾道:“看來此次任務失敗,全都是你自己之過。再者他們好歹是冥王的人,你這般對他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還有這雲京怕是很快就要變天了,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們需趕緊養好傷才是。”

滄瀾問道:“可是宮裏出事了?”

陸嚴言:“麗妃走了,秦禦醫怕也是凶多吉少。還有你當真覺得引蕭景入局,便可以幫她改了命數;甚至於拯救蒼生嘛。”

滄瀾隻是道:“改不了,與她死在一處;黃泉陪她同歸便是。你二人也給我記好了,若你們再保護不力;讓她傷了半分。到時你們就等著被千刀萬剮吧,陸嚴替我照看好她。”

三人異口同聲言道明白後,滄瀾也先行返回了日月樓。幽和冥謝過陸嚴的搭救之恩時,陸嚴讓冥先下去療傷後;也讓幽跟自己回屋處理起了忘歸的傷。半刻鍾後,和幽處理好忘歸傷口的陸嚴;讓她幫忙給忘歸換身幹淨的衣裳後;也先行去了藥廬煎藥。

回到日月樓的滄瀾走進屋中時,看著那尾在魚缸裏來回遊動的錦鯉對他言自己有事差他去辦後;那尾錦鯉也化作了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少年喚滄瀾師父問他有何吩咐時,滄瀾讓他跑一趟北王府;替自己帶句話給一個人後;少年也領命離開了日月樓。

被關押在秦王府的人看著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此的少年問道你是誰時,追思也將一紙契約擺在了他麵前。昔年禦醫大人逆人倫命裏換得今時榮華富貴,名滿天下;如今也是時候該償還因此欠下的債了。秦禦醫言我明白了後,也將一隻玉瓶交到了追思手中。

追思收好玉瓶離開後,秦禦醫看著自行焚毀的契約書。提筆寫起書信時,也回想起了五年前之事。五年前我剛入宮擔任太醫一職時,也曾滿腔熱血;心懷夢想;想要實現自己的抱負;成為最好的禦醫。

可朝臣間的各派爭鬥和人心詭譎也讓我們這些螻蟻成為了他們的犧牲品,根本得不到重用。而我看著自己的同窗和師父在那些爭鬥中被處死,被流放;被貶官時;也感歎起了世事無常和有誌難伸的不滿和憤恨。

後來我深陷囹圄以為隻能抱憾而終時,一個有著謫仙之姿;絕世出塵的男子也出現在了我麵前。我可給你功成名就,名滿天下。但與此同時你必須與我締結契約,聽命於我。

等到契約結束之日,你亦會被打入無間煉獄受盡無邊苦楚;直至贖清因此所犯之過。如何,你是要現下枉死。還是逆天而行,活下來完成自己所願再死。秦禦醫言我願意簽下契約,效忠帝君。

滄瀾言你聽好了這隻玉瓶裏的乃是生命之沙,它需要你的魂靈供養才可續命。而等到此沙填滿此瓶,亦是你壽終正寢之日。帝君將那隻玉瓶交給我後,便再沒來尋過我。

我則因為改了原本的命數,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成為了太醫院的首席禦醫。一年前,帝君突然來找我說是讓我和太子殿下與皇後娘娘合作除掉麗妃。那時我雖答應會聽命行事,可害人性命之事終有違醫道;於是我便將此事告知給了麗妃娘娘。

但麗妃娘娘卻說自己早已知曉此事,並且是她拖帝君去尋的自己。至於她這麼做的原因便是想成就北王殿下,讓他能實現自己的抱負。於是從那天起,我每天都會往麗妃娘娘的湯藥和食物裏加入少量毒藥。

我知自我從救人的醫者成為殺人的劊子手起,便已然枉為醫者。所以我亦願用自己之命,贖己之過。秦禦醫擱筆將寫好的信押於硯台之下後,也服毒自盡了。上官燕看著前來報信的信鴿知曉秦禦醫已然下落不明時,命令傳信鴿回去轉告蕭慕此時絕不可輕舉妄動後;傳信鴿也調頭飛回了太子府。

此時坐在桌案後麵的上官燕想著蕭景你到底在盤算什麼時,跪在靈堂前的蕭景看著襲來的狂風吹開殿門熄滅殿中的燈盞令自己置身於黑暗中時也起身離開了靜心殿。

他轉身望著這座恢弘壯麗的皇宮嘴角浮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時,言道自然是要你們血債血償後;看著已經天明的雲京也踏出了皇宮。山中小屋內,幽看著不斷囈語;冒著冷汗的忘歸施法替她降溫時;忘歸也看見了那時隻有十三歲的自己和玉冷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