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橘黃色的日光揮灑在城牆下,因為雨天才晴,所以天氣還是微微有些冷的。
正午太陽正好的時候還不覺得,可到了傍晚,伴隨著徐徐微風,眾人直感覺有一股冷氣從骨子裏往外冒。
探子說陛下的行駕還有一個時辰就要來了,可他們已經在這裏等了三個時辰了,結果卻連根毛都沒有看到!
每次都是這樣,也不嫌膩歪。
因為是春季,所以夜還是很長的,天也黑的很快。
明明上一刻盡心盡職的太陽還為他們提供著那微不足道的溫暖,下一刻,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前方,是一片黑暗,後方,是燈火通明的洛陽城。
不知等了多久,眼前的黑暗中,突然間出現了一抹光點,接著光點越來越大,越來越盛,終於,形成了一條浩浩蕩蕩的火龍。
來了。
眾人精神猛的一震,表情無比謙卑而又崇敬的大步向前迎去。
待到車隊還有百步距離的時候,張譚腳步一頓直接跪地行禮。
“臣,洛陽留守張譚攜洛陽眾官恭迎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行駕停了下來,場麵一時間顯得有些安靜。
片刻之後,才有一個太監緩緩的走上前。
“陛下口諭,眾卿平身。”
說罷,待眾人起身後,太監才又笑意吟吟的低聲說道:“張留守,陛下說了,大家都不是第一次,沒必要搞這些虛的,直接進城吧。
大人,陛下這些日子舟車勞頓,也是有些乏的,雖然陛下嘴上不說,可咱們這些做奴婢的,那可真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啊!”
聽到太監的話,張譚麵色不變。
依舊充滿了討好而又恭謹。
“公公放心,咱都懂。”
說著,張譚對著太監露出了一抹會心的笑容。
輕車熟路的將皇帝和文武百官迎進城,將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張譚便急急忙忙的向永泉宮跑去。
永泉宮,便是皇帝在洛陽的行宮。
說句不客氣的話,咱洛陽的永泉宮,可比長安的那個皇宮……還差那麼一點點。
雖然咱洛陽有錢,但是,畢竟隻是一個暴發戶,比起長安那個底蘊深厚的老前輩,還是差那麼一點點的。
雙手垂放,在宮門口靜靜的等待著,張譚對一旁太監責怪的眼神視若無睹。
有些話,聽聽就行了,真要是當真的話,保證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很快,周陛下便傳來了消息,讓他覲見。
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張譚對著太監友好的笑了笑便腳步匆忙的跑進了書房。
剛一跨過門,張譚便直接跪倒在地,蹭蹭蹭的就那麼用兩個膝蓋蹭上前去。
“陛下,陛下,我太難了陛下,這個洛陽留守我實在是幹不下去了啊陛下,嗚嗚嗚,陛下,臣苦啊…………”
“行了行了,少在這給朕惺惺作態了。”周君青沒好氣的瞪了張譚一眼。
“你都把孫姚給軟禁了,你還有什麼委屈?”
張譚眨了眨眼,狡辯道:“陛下,這是兩碼事,你怎麼能混到一起呢?”
說完,不等周君青說話,張譚又接著振振有詞的說道:“陛下,那孫姚仗著自己是京官就自以為是目中無人飛揚跋扈目無餘子傲慢不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