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郎引著二人上了馬車,並告誡車夫要好生照顧。車夫聽說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薑姑娘,嚇得連連點頭。
車吱呀吱呀往前走,夏夏從兜裏掏出一個荷包遞給大錘,“你拿著吧,我怕人偷。”
大錘接過來打開一看,裏頭是錢,有不少呢!
大錘晃晃荷包,“你娘真大方!”
夏夏笑道,“我娘說這我的嫁妝。她給我準備了一百多兩,這次給了我二十兩,她說我要是不肯嫁人,都花掉!”
大錘哈哈笑,“花你的嫁妝錢,我不好意思啊。”
夏夏眨眨眼,“她可能是想嚇唬我的,沒想到我真接了,我娘當時特別想搶回去。”
大錘笑的直打嗝,“你這個不孝女。”
姐妹兩個一陣說笑,衝淡了剛才和李家人的離愁。車夫慢悠悠趕車,花了三四天時間才到欽州府。
夏夏先開口,“我們先找個地方住吧,扛著兩個包袱去嶽大人家裏也不合適。”
大錘同意,姐妹兩個在車夫的建議下,找到一家不太偏僻且價格實惠的客棧。二人要了一間屋子,一天三十文錢,包熱水和一頓飯。
姐妹兩個吃了頓熱騰騰的晌午飯,在客棧裏睡了一覺,等到天黑後,這才開始出動。
大錘這次沒有穿男裝,二人提了兩分禮物,一份是一包茶葉和一塊硯台,另外一份是一壇子酒和一些點心。
到了嶽家門口,還是那個看門老頭,他直接趕人,“姑娘請回吧,我們老爺不在。”
大錘笑道,“我找錢大叔,他讓我來的。”
看門老頭一想,難道是錢長隨的親戚?一般人叫不出錢長隨這個人,看來假不了。
老頭立刻樂顛顛進去通報,錢長隨很快小跑著出來了。
大錘滿口錢大叔,錢長隨笑眯眯地把她們往裏麵帶,“我們老爺才回來,正在和太太一起吃飯,姑娘稍後。”
大錘把酒和點心送給錢長隨,“多謝錢大叔,這位是李縣丞家的姑娘。我們來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是來感謝嶽大人上回的幫忙。”
錢長隨吃了一驚,李家來道謝,居然隻派了個姑娘過來。但老爺們之間的事情,他也不好多問。
大錘和夏夏在吃了兩盞茶之後,終於等到嶽通判吃完了晚飯。
到了嶽通判的書房,姐妹兩個依著規矩行禮落座。
大錘先開口,“上回的事情多謝嶽大人給我指明路,也承蒙您伸援手,我們才能救下李大人。”
嶽通判慢悠悠吃了口茶,“還是姑娘的功勞大,如今整個江南省誰不知道姑娘的大名,本官不過是敲敲邊鼓罷了。”
旁邊夏夏起身行個蹲身禮,“請嶽大人安,家父本來說要親自來感謝嶽大人,怎奈上回被囚車關了幾百裏路,身上有了傷來不來。恰好薑姑娘來府城拜師,我就厚著臉皮一起跟了過來。多謝嶽大人的幫忙,家父才能無罪釋放。”
嶽通判讓夏夏起身,“姑娘,令尊雖然無罪釋放,但安定縣出現這麼大的案件,他卻沒有上報,也有失職之罪。”
夏夏點頭,“家父說,就算不能做官,開一家私塾教授學生,也算報效朝廷。”
嶽通判摸了摸胡須,“李大人泰然,如此本官就放心了。”
說完,他放下茶盞問大錘,“不知姑娘要去何處拜師?”
大錘被問住了,“家師推薦的,是一位姓戚的長輩,我隻曉得他的住處,還沒來得及去呢。”說完,她把地址報給嶽通判聽。
嶽通判唔了一聲,“可是戚大刀?”
還沒等大錘回答,嶽通判笑道,“這是外號,姑娘不知道也正常。我明白告訴姑娘,想拜戚大刀為師的人很多,但他從來沒有真正的入門弟子。姑娘去戚家,莫要送禮,空手去就好。戚大刀收徒弟,全看緣分。”
大錘連連點頭,“多謝嶽大人相告。”
在嶽家逗留了一陣子,姐妹兩個聯袂告辭。
出了嶽家大門,大錘小聲道,“怪不得二伯沒有給我準備拜師的禮物,原來戚師傅收徒弟看緣分啊。”
夏夏笑道,“總得去試試。”
姐妹兩個轉過幾條街,正準備進客棧,不遠處一個頭戴儒冠的青衣書生淒慘地叫喊,“娘,您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