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這兩個被賦予情感的字眼。
李牧不禁笑起來。
他不老。
才三十二而已。
肖正陽與他一樣,也是而立之年剛冒尖的男人。
可“老友”這個稱呼,直接讓兩人都變成蹉跎半生的花甲老人。
不過這封從吐魯番ZS縣寄來信,依舊讓李牧產生一種難言的情緒。
同處同一片藍天。
腳踏同一片土地。
再想坐在聊聊生活中發生的瑣事,卻不再是一件易事。
以前。
李牧和肖正陽見麵次數也不多,一年也不過兩三次,有時偶爾見到,也會笑著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各忙各得。
可當時兩人都在寧陽市。
哪怕不見麵,李牧也知道肖正陽在那。
他不是在公司。
就是去公司的路上。
也或半夜十一點多,騎著電瓶車沿著寧陽東路朝家趕去,如果掐準那個時間段,想要見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然而。
時至今日,所有以往特定的事物,都在短短時間內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半夜十一二點。
路還在。
城市的燈火,依舊為來往的行人指引家的方向,隻是少了一個李牧記憶中存在的身影。
拆開信封。
李牧仔細看著肖正陽寫的內容。
第一句就是頗為感慨的“時間真快,轉眼間過去兩個月了……”。
到了此處,李牧不由停住了。
他不是和肖正陽一樣心生感慨,而是肖正陽寫的字實在太醜了,已經醜到他不認識的地步。
每個字都像被五花大綁般勒得緊緊的。
字跡中間也不分開,直接一筆拖下去,既不是行書也不是草字,如一根繩子牽著幾十個犯人一樣,看得李牧眉頭直皺。
“以前上班,總覺得白天太短,能沐浴在太陽中的時間隻有二十幾分鍾,到這裏後,白天竟忽然變得很漫長,長的睡覺時天還亮著,不過倒是滿足我這些年來一直存在的夢想,我花四十塊買了一輛除了鈴鐺不響哪都響的老古董,每天就騎著它上下班”
分辨了很長了時間。
李牧才理清肖正陽寫了什麼字。
“我現在在一家店裏幫人修電腦,工資就不談了,有點慘不忍睹,幸好下班後還能接到小公司都看不上的代碼編寫一下,日子還能勉強過下去,忙完後,我會買上一瓶啤酒,站在樓頂伴著夕陽漸下”
看到這裏。
李牧揉了揉眼睛。
肖正陽的字毒性委實不小,每個字都需他仔細辨別,再規矩上一個字理解其後麵意思。
就這麼一小會功夫,他的眼睛又幹又酸。
如果肖正陽再來這麼幾次,李牧估計自己不得白內障,至少也是老花眼。
人長得不錯。
為什麼字卻可以醜到爆炸地步呢!?
對於這個問題,李牧隻能姑且認為肖正陽讀書時,教他語文的老師都出自體育大學。
肖正陽這封信誠意滿滿。
字數多少李牧不清楚,但肖正陽總共用了六張紙,而這六張紙的背麵,居然也寫滿了。
中途內容,李牧實在沒有勇氣看下來。
最前麵一頁,已經看得他眼中布滿血絲,整個人仿佛感冒般不舒服,
翻到最後。
李牧又花了一點時間,才看明白肖正陽想表達的意思。
“告訴你一件事”
“走之前,我做了一件可能是這輩子最卑微的事,就是在淨身出戶前提下,又從借唄裏套了兩萬給她,算得上一無所有還為她負債累累,其實我所求不過是她發一條“你是個好人”的信息,作為我對這場婚姻扮演角色的評價,可最後她吝嗇到連一張好人卡都不發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