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書生怎會前來?”
夏侯眉頭挑起看向寺外。
以他對書生的觀察來看,在酒肆聊到蘭若寺可能有妖魔出沒時,對方臉上露出的慌張是做不得假的。
不退避三舍也就罷了,此時主動尋到蘭若寺來意欲何為?
“江兄!江兄你在嗎!”
院落外的喊聲越發急切。
“走,過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江仲淵起身,恰逢冷著一張臉的燕赤霞從二樓躍下。
“找你的?”
燕赤霞哼了一聲:“一個個都急著來蘭若寺送死也就罷了,憑白擾我清淨!”
早已知道他性格的江仲淵並沒有介意,聳了聳肩膀道:“或許沒有我,他也會來這蘭若寺呢?”
推開寺院大門,便看到提著燈籠的書生瑟瑟發抖,密林深處時不時還有狼嚎傳來。
寧采臣見到江仲淵跟見到親人了一樣,迫不及待的跑了進來:“江兄,你總算出來了。”
“你不是收賬去了嗎?怎麼還有功夫來這蘭若寺閑逛。”江仲淵明知故問。
“我本來也不想來。”
寧采臣苦著一張臉:“誰知道我去收賬,那老板死活不願意給錢,而我身上帶的盤纏也隻夠支撐到郭北鎮……”
江仲淵笑了笑,這點他早就料到了。
原本的劇情中,寧采臣收賬的對象是借著賬簿被雨淋濕,根本看不清字跡所以才拒絕還債。
但事實上,對方賴賬的根源在於收賬的是寧采臣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所以哪怕現在劇情改變,暴雨時寧采臣正在酒肆裏大吃大喝也依舊改變不了這個結局。
要是換成夏侯,甭說賬本濕不濕,就算沒有賬本,對麵敢賴賬試試?
古刹大殿中。
望著似曾相識的場景,頓時勾起了寧采臣某些不好的回憶。
“江兄,今天晚上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吧?”
他咽了咽唾沫,總覺得四周那些泥塑雕像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活過來。
“放心,來了也無妨。”
夏侯翻了個白眼:“我就想不通,書生你膽子這麼小,為什麼還要來蘭若寺找罪受。”
“如果不是實在沒地方去,誰願意來這破地兒啊。”寧采臣嘟囔道。
“不願意最好!明天趕緊滾,別在這兒打擾我清修!”
樓上傳來一聲嗬斥,愣是把寧采臣嚇得一激靈直接站了起來。
“江兄,上,上麵是……”
“上麵啊?上麵是個麵冷心熱的老道士,就算我與夏侯兄不在,那位也能護你平安。”
麵冷……心熱?
寧采臣對江仲淵的評價持保留態度。
雖然素未蒙麵,但聽聲音可不像好說話的主。
算了算了,有江兄在今天晚上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大不了明天再去想辦法把賬收回來就是了。
時間過得很快,聊了沒一會兒,天色就徹底暗了下來。
月滿西樓。
寺外庭院雜草叢生,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
再加上寧采臣先入為主的觀念,總覺得吹進來的冷風都帶著森然陰氣。
“樓上有客房,累了就上去休息,今天晚上聽到什麼響動都別開門,基本上是沒有危險的。”江仲淵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