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方才的顧敏隻是震驚,那麼此刻,伴隨而來的是一片空茫。
她的思緒也是混亂一片,動了動唇,聲音發澀,“你在說什麼?”
“年初四,你和那個男人去了法國巴黎,還和他住在一起!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做了什麼?”唐仁修冷聲開口,那所有的話語卻都像是在利劍,仿佛要將顧敏穿透,“我現在問你!這個孩子是誰的!”
而在這個刹那,顧敏卻想到了很多東西。
想到之前在酒店裏,他強行將她弄進浴缸裏清洗她,那不已經是洗澡那麼簡單,讓她如此疼痛,肌膚都仿佛灼燒了。又想起再之前,在聚通公司的會客室裏,他強行親吻她,一遍一遍質問著她。
可在最後,他卻是放開了她,那樣冷然的命令她穿好衣服!
之前種種所有一切,此刻回響起來,卻仿佛全都明白過來了!
他是在嫌她髒!
顧敏此刻是真的如此想笑,可是怎麼辦,她笑不出來!
顧敏,在他眼中,你是個傭人,你是個禮物,你是個東西。因為,他根本就懷疑她不信她。
此刻他的話語,比起那些傭人禮物的話語來,更為傷人!
那是對她最大的羞辱!
“我問你最後一遍,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他又是一聲冷喝,逼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顧敏心中一痛,忽而開口,“在你的眼裏,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嗎?”
瞳孔一緊,他深邃的眼眸猶如一潭似水,唐仁修的聲音冷酷無比,“女人都一樣!沒有區別!”
好,很好,這確實是最好的回答!
他不是懷疑她,而是早就已經認定她!
顧敏突然之間覺得孩子是誰的也仿佛不重要了,她溫溫望著他,“你說這個孩子是誰的,就是誰的!”
唐仁修緊緊盯著她,眼神淩厲非常!
兩人一陣對峙卻是無果,最後,唐仁修淡漠的俊容上沒有情緒,冷冷說道,“不管是誰的,這個孩子都不能留!”
顧敏的心驟然之間仿佛被人狠狠抓住!
一時間,痛的她幾乎無法呼吸!
他的話語再明確不過,哪怕是他的,他也不會要!她從前就知道,他是不要孩子的,可是此刻聽到,還是感到了如此痛苦!
“我會讓醫生盡快安排手術!”他又是斷然下了命令,絲毫不給轉圜的餘地,如此的絕情冷漠!
顧敏雙手無力地揪住被子一角,在這個時候,她的情緒徹底爆—發,她不知道是在為他的無情,還是在為肚子裏本就不應該降臨卻那樣突然來臨的新生命,總之,她怒吼道,“唐仁修!孩子是我的!他是我的!你憑什麼決定!你有什麼資格!”
唐仁修隻是定睛瞧著她,微微揚起唇角,不知是否在笑,卻讓她覺得陌生而遙遠。
“顧敏,一年前你主動找上我那一刻起,你就沒有選擇權!”他又是一句話判定而下!
仿佛是在說,在這一場愛情裏,她是有多傻多天真多可笑!
沒有錯,顧敏,這全是你自己找上去的,是你以為那是一輩子隻有一次的美好,所以你不想錯過,可是你知不知道,那是一個深淵!一旦踏了進去,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權利了!
顧敏忽然喪失了力氣了一般,如此頹廢!
可在下一秒,她又像是瘋了一般,猛地拔了針頭!
她決裂的舉動讓唐仁修一驚,他亦是愣住!
顧敏飛快地奔向大門,她將門打開就要出去!可是在開門的刹那,卻隻看見謝武謝文兩人,猶如兩道牆一樣擋在了她的麵前!她根本就無法出去,她的世界黑暗一片!
“讓我出去——!”顧敏驀然絕望地嘶吼!
“抱歉,顧小姐。”那兩人齊聲一致回答,告訴她,她絕無可能!
顧敏又是回頭,一下對上了唐仁修,她的聲音顫抖,“你知不知道這樣是非法的!我要告你非法拘禁!”
唐仁修站在她的身前不遠處,他依舊泰然若定,卻是一步一步走向她,她突然無法負荷,他卻站定,伸手溫柔地撫過她臉上淩亂的頭發,對她柔聲開口,“手術結束之前,你就不要想著離開這裏了。阿敏,你還需要好好調養身體。”
顧敏感受到他指尖的輕柔,卻宛如心尖被他劃過。
那是一道涼薄的溫度,冰冷而徹骨!
……
“這個孩子多大了?”唐仁修來到辦公室,又是質問衛玲。
衛玲道,“根據顧小姐這邊的情況,她上一次經期結束到現在是四十天左右。”
四十天。
唐仁修皺眉,沉默了許久後吩咐衛玲一句,“盡快給她安排手術!”
“是——”衛玲不敢有任何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