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叔叔,拜拜。”向宸更是送唐仁修到門口,朝他揮手告別。
那依依不舍的樣子,讓顧敏瞠目,她亦是走到了門口。唐仁修回過頭來,他瞥了她一眼,低聲說道,“我走了。”
顧敏說不出什麼話來,隻是“恩”了一聲。
唐仁修則是走向了電梯前,門一打開,他走了進去。那道聲音消失不見,向宸還在喊著,眼睛裏滿是渴望,“拜拜!”
顧敏見他走了,她趕忙將門給關上了。
低頭瞧向兒子,一張小臉那笑容不似平常那麼歡樂,顧敏輕聲說道,“宸宸,媽媽晾完衣服了,媽媽來陪你一起玩七巧板好不好?”
“好!”
立刻的,向宸牽過顧敏的手,兩人就走向了客廳,雙雙在地毯上坐下了。
兩人拚著七巧板,向宸視線一轉,指著方才拚完的圖道,“媽媽,你看,這是唐叔叔拚的!”
“這是什麼?”顧敏瞧向那個圖案,卻一時間不知道那是什麼,隻覺得像是一個動物。
向宸眼中有著光芒,“是獵豹鹿啊!它的腿好長,頭上還有角!”
顧敏定睛一瞧,果然那拚貼的圖案上,用兩塊細長的拚圖拚成了腳,還用兩個小三角形拚成了角。
獵豹鹿。
那隻是在科技館的時候,向宸天真的玩笑話罷了。
可是此刻,為什麼他要為向宸拚出這個圖案來?
顧敏在一刹那,心裏麵有一個念頭浮現而起,是不是可以認為,其實他並沒有討厭向宸?其實,或許他還有一絲喜歡向宸?
“唐叔叔好厲害對不對?”向宸又是高興詢問,一臉崇拜的樣子。
顧敏回過神來,怔怔點了個頭。
向宸又是期許問道,“媽媽,唐叔叔以後還會來嗎?他還會不會來和我玩?”
他會不會來,顧敏又怎麼會知道,此刻,她的心裏如此矛盾,一方麵她希望他永遠也不要出現,可是另一方麵,她卻也已經意識到,向宸對他的喜歡。顧敏瞧著兒子,輕聲問道,“宸宸很喜歡唐叔叔嗎?”
向宸不假思索道,“喜歡啊!”
向宸心想:唐叔叔這麼高,又好厲害,知道那麼多,還和他一起玩。
對著兒子天真的可愛臉龐,顧敏默了下又是問道,“那麼,夏叔叔和唐叔叔,宸宸更喜歡哪一個?”
顧敏不知道父子之間是否會有某種牽絆,隻是兩天時間,兒子會偏愛嗎?
向宸道,“我都喜歡!”
顧敏摸了摸兒子粉嫩的臉龐,沉思了下,笑著詢問,“如果夏叔叔和唐叔叔,隻能有一個人可以陪宸宸去玩,宸宸想讓誰陪你去?”
這可難倒了向宸,小家夥很是糾結的想了想,而後抬眸笑道,“那星期六就和夏叔叔去玩,星期天就和唐叔叔玩!”
顧敏一下沒了聲,這是孩子稚氣的回答,誰也不願意失去,可是卻也讓她感到煩惱。二選一這種事情,對於孩子而言,也實在是太過殘忍了。她笑著,用手輕輕刮了下兒子的鼻尖,“你呀,調皮鬼。”
向宸笑了,撒嬌地撲向了顧敏的懷裏,“媽媽,我還是最喜歡你了!”
顧敏抱著兒子,感到如此滿足。
但是她的心裏邊,卻還在隱隱擔憂著。
如果向宸知道這位唐叔叔就是他的爸爸,那麼他會怎麼樣?
……
唐仁修搭乘傍晚的航班飛抵港城,一下飛機,他並沒有回去休息,而是先回了公司處理了一些公事。
離開了這麼多天,文件已經積壓如山。
辦公室裏,他靜靜工作著。
等到夜深人靜,唐仁修才抬起頭來,他瞧了一眼時間,竟然已經是晚上過十點了。
唐仁修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體,他抽了支煙。
瞧著這夜色朦朧,此時此刻,望著落地窗外的夜空,突然之間就想起了遠在北城的他們。
這個時間點,應該早就睡了才對。
將一支煙抽完,唐仁修提起外套揚長而去。
謝文在外邊等候著,瞧見他出來,他低聲說道,“二少,徐小姐去了老宅。”
唐仁修沉默頜首,取了車開回了唐家老宅。
冷冬已過,春季來臨,老宅裏也有了春的生機,隻是卻掩不去那森然威嚴之氣。
車子進了門庭森嚴的院門,往裏邊進去了。
一路開了一會兒,這才在一幢歐式的別墅前停下。
這裏是老宅之中屬於唐仁修的別墅。
這邊車子一停,老宅裏巡邏的園人立刻停步致敬,“二少。”
唐仁修微笑著走過他們身邊,而後走進了別墅。
夜已經深了,別墅裏的傭人卻還沒有睡下,因為今天來了一位大小姐,她可不是別人,而是二少的未婚妻!
“先生,您回來了。”張姐一直在客廳裏等候著,隨時就要伺候。所以一扭頭,就看見唐仁修的出現。
唐仁修的目光掃了一眼客廳,並沒有看見人,他低聲問道,“在偏廳?”
張姐當然明白他是在問誰,卻是為難,輕聲回道,“徐小姐,她在二樓。”
二樓!
唐仁修眼眸一凝,他不疾不徐上了樓去。
二樓的盡頭,這裏是唐默雨的房間!
因為除了唐默雨之外,也唯有打掃的傭人才會進入,平常的時候,就算是傭人,也隻有張姐能夠進去。
然而今天,徐怡靜卻硬是在唐仁修不在的時候闖了進去。張姐這邊也攔不住,隻能由她了。
現在唐仁修回來了,張姐心裏邊忐忑著。
唐仁修走上樓去,隻看見盡頭的房門微微敞開著,房間裏還亮著燈。走過長長的回廊,他終於走到了門口。立定於此,他沉眸一瞧,卻是看見徐怡靜穿著真絲睡衣披著睡袍,她坐在椅子裏,正把玩著什麼東西。
而那卻是一枚胸針!
唐仁修一出現,徐怡靜就感受到了。她扭過頭去,果然瞧見一道高大身影,她微笑開來,“仁修,怎麼這麼晚回來。”
唐仁修眉宇一凜,他溫漠出聲,隻是一句,“這裏不是你的房間。”
徐怡靜心裏猛地一緊,她一直都知道唐仁修對唐默雨是異常疼愛的,可是五年了,她非但沒有能夠和唐默雨見麵,而就連她的房間,也不被允許進入。手裏的胸針,不自覺地也輕輕握緊。
“這個胸針放在這裏也怪可惜的,不如送給我戴?”徐怡靜笑問,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執著於一枚胸針。或許,這是一種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