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唐仁修原本陰霾的眸中，因為她這一句話忽而又綻放了光芒來。
顧敏默不作聲，隻是又輕輕的，幾乎不著痕跡地點了個頭。
他抽了口煙，指尖飛揚，吐息指尖，那煙圈緩緩撒開來，嘴角卻是一抹弧度。
沒有再追問下一次是什麼時候，可是這也似乎可以當作是一個約定。
唐仁修應了一聲，“好。”
“那一會兒直接退了去加州的機票，直接回國。”顧敏又道。
“我聽你的。”他低聲說，那樣馴服的樣子。
兩人靜默坐了一會兒，又是雙雙出了教室，繼續遊覽這座充滿現代藝術氣息的學府。
大約在半個小時之後，唐默雨這裏打來了電話。
唐仁修接起，斷斷續續應著，“恩……我知道了……門口見吧……”
掛了線後，唐仁修道，“默雨那裏也結束了，她帶著宸宸往學院門口去。”
顧敏明白了，於是兩人就往大門口去集合。
等他們抵達的時候，唐默雨早已經帶著向宸等在那兒了。兩人手牽著手，笑的特別歡樂。
“爸爸，媽媽，你們沒有去看表演好可惜喔，他們還有放煙火！”向宸一瞧見他們，急忙跑上前去報告他方才的收獲。小手高高一舉，顧敏低頭一瞧，隻見他的手中還拿著一把繪有各種塗鴉的小手絹。
“這是禮物耶，好不好看？”向宸揮舞著小手絹。
顧敏笑了，“很好看！”
“哥，你們現在就要回去了嗎？”唐默雨在旁邊問道。
唐仁修道，“恩。”
“怎麼這麼急，再多留幾天吧。”唐默雨剛剛才見到他們，心裏邊自然是不舍得的。這幾年來，唐默雨一直在國外為了夢想而打拚學習，雖然也有定所，但是卻也是一種漂泊的狀態。好不容易遇見了家人，這激動的心情尚未平複，卻又要麵臨分別。
“嫂子，我還沒有帶你好好玩過呢！”唐默雨望向了顧敏。
顧敏笑道，“已經出來很多天了，假期也請完了，回去還要工作呢。”
都不是自由身了，一個是五洲唐總，一個是孫氏的總監，外加一個可愛的小家夥還要念書，唐默雨也知道挽留不住。所以她盡管不舍，也隻能輕聲說，“那要經常聯係，空了的話，周末的時候也可以來的，我最近都會留在紐約……”
唐默雨急急說著，顧敏輕聲道，“你也說了周末的時候，那你也可以多回國回家看看。”
“姑姑，歡迎來我家！”向宸立刻接話。
“哈哈！”唐默雨笑了，愉悅說道，“那要記得給我留一個房間！”
唐仁修沉默了，他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聆聽。
最後，三人重新上了車，唐默雨則是站在學院門口，像是來時的那樣，朝他們高興的揮舞著手。午後的陽光燦爛，剔透的照耀在唐默雨的身上，車子發動而去，她卻依舊還沒有離去。
向宸還揮舞著小手絹，他突然湊到顧敏身邊，很小聲小聲的在她的耳畔說，“媽媽，我告訴你，姑姑有男朋友喔！”
“恩？”顧敏詫異了。
“剛剛去看表演的時候，有個好高好高的叔叔，和姑姑走在一起！姑姑的同學，他們都說是姑姑的男朋友！”向宸小聲說著，又是叮嚀著，“姑姑說了，不能告訴爸爸，我答應姑姑了，所以我隻對媽媽說！”
顧敏怔了下，她朝向宸微笑。
隻是心裏邊卻也漾開一陣莫名的傷感來，默雨，身邊有了另一個人，可是這個人，一定不可能是語謙。
因為語謙，他還在英國。
也許，這就是結局，各有所屬。
車子遠遠駛離，一個轉彎消失在街的盡頭了。
而那站在學院門口的身影，卻遲遲沒有離開，直到身旁有男人走近，低聲呼喊，“默雨？”
唐默雨這才回過神來，“什麼？”
“送你哥哥一家走了？”
“恩……”唐默雨囈語了一聲，但是她還有沒來得及開口說的話語。
不，不是來不及，而是不敢不能不許。
“好了，那我們走吧，先去見教授，我再送你去……”男人說著，輕輕扶過唐默雨往學院裏走進。
唐默雨收回視線，她的心底，卻是無聲的，默默一句。
——其實想問，語謙，你過的好嗎。
……
飛機一個折返，上周是周四出發離開，這周是周三抵達，顧敏和向宸在家休息一天，周四繼續上班上學。
而唐仁修卻是體力過人，周三上午歸國之後，就在機場，立刻分道揚鑣。
小家夥問了一句，“爸爸，你又要開始忙了嗎？晚上還回來嗎？”
唐仁修道，“當然回來。”
“那我和媽媽在家裏等你喔！”向宸揮舞著小手絹。
車子就要出發，唐仁修站在車窗外，對著顧敏喊了一句，“阿敏，晚上我要喝你煲的湯。”
“小鄭，開車。”唐仁修又是一聲吩咐，車子立刻先行駛出了機場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