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釜,他的府邸在那邊。”顧穹宇放下手中的文書看向顧玦,“還有陳鴻則,他的宅邸也就在升平街後麵。“
“皇叔不可隻看著這兩位大員,還有不少的官員在那幾處,都需要好好探查。”
京兆尹聽了也點頭附和著,“這陳釜陳將軍當年可是屢屢立下戰功,一點一點幫助先帝奪過了許多的土地,”京兆尹與陳釜也共事過,所以並不覺得陳釜會是那樣的人,“況且陳將軍還將自己的二兒子送進宮裏與二皇子作伴讀,大兒子也早早入了將籍,不太可能是他。”
顧穹宇沉默了一會,讓京兆尹先下去了,把顧玦留在了宮裏說話。
“玦兒,你覺得這件事情,應該和誰有關?”
顧玦略顯懶散的坐在椅子上,微微坐直了身子,“還是要多查查,能調動這麼多人,還有一定地位權利,那麼一定是在前朝也有官職或者,父輩在前朝立下過功勞。”
“朕又何嚐不知道這些,還有一種可能,”顧穹宇把剛剛放下的文書慢條斯理的合起來,“曾經享受過前朝帶來的暴利,可在我大豐朝絕對沒有,或是比起原來少了很多的利益的人,這起子人,也絕不占少數,還可能是絕大多數。”
顧玦沒有說話,手指在袖子的隱藏下輕輕點著大腿上衣服布料的花紋。
“你看看這個。”顧穹宇叫顧玦拿了兩本奏折過去看,自己喝了一口茶開始看其他奏折。
“劉大人辦事倒是快,可是也有一點點的不足,這位關大人倒是會糾錯的很,揪著這一點點的不足死命的挑刺,肯定是另有所圖,”顧玦將兩本折子讀過之後放在一起比較,“那關大人很抗拒向商賈依舊交那麼多稅啊。”
顧穹宇沒有表情的批著折子,劉大人說的可是減少百姓賦稅徭役的事,對商賈的稅收早已是從古至今不曾寬鬆過的,可是那姓關的總是揪著這一點不放,少不了讓他生疑。
“劉大人的法子在民間稍有見效就惹來了許多人的不滿,朕倒是要看看,是商賈給他們的錢更多,還是朕收的稅更多。”顧穹宇表情略微有些生氣,“難不成朕少了他們的俸祿?這腐敗之風應該逐漸加速減少了,不然,連大豐國的錢財進了哪裏人的口袋都不知道!”
“是,侄兒會告知劉大人和禦史台好好管著的,”顧玦早已厭惡透了官場上大大小小的官,官官相護的惡心樣子,說是前朝的腐敗嚴重的超過百倍,這更是無法想象。
“你留下來陪朕用午膳,朕又事與你說。”
“是。”
飯是在乾元殿擺的,離禦書房也就是一炷香的路都看見許多的宮女太監弓著腰行禮,這麼大的日頭,曬得人頭腦發懵。
“不必多禮了,咱們叔侄就不用來那些虛的了。”顧穹宇見顧玦入席前還朝他行了禮,怕他這麼久沒入宮會有些拘束,就讓布菜的太監下去了,“隻留著你的小廝就好。”
每一道菜都有人在下麵試了幾遍毒,確認無誤之後再端上來呈給他們。
“皇叔說的是,侄兒有些疑惑,還請皇叔指教。”顧玦一邊點頭稱是,一邊問顧穹宇,“都說民間的徭役還是很重,賦稅也有時不太合理,敢問皇叔,按季節來決定最後的賦稅徭役不比所有徭役都定死了更好嗎?”
“國土廣大,各地的東西收成不一樣,將所有時間的賦稅徭役都定在一個範圍之內,才能讓各個地方都感到公平。”顧穹宇繼續說:“按季節來說話收稅是行不通的,可按各地的產物和實際情況來規定一個定值,才能好好讓各地區的百姓都能感念到我大豐國律例的可靠與公平。”
“侄兒受教,但還有一事想不通。”
“何事?”
“若要按人頭收稅,那麼剛出生的幼兒如何能交得起這麼重的稅款,為什麼不按土地來收稅呢?”顧玦想了很久,依舊覺得按人頭收稅十分不合理,“按人頭收稅,那那些商賈富戶家人少但地多財厚,可不是失了公平二字的含義?“
顧穹宇微微一想,是這麼個道理,可是,“玦兒,你可知道要在大豐國羽翼尚未豐滿的時候做出這樣的變革,要實施下去談何容易?”
他又何嚐沒有和劉尚書交流過這件事,可現下連減輕賦稅就受到如此阻力,按田地交稅,談何容易?
“好了,不說了,用膳。”顧穹宇沒再讓顧玦問下去,直接叫人用膳。
顧玦也明白應該怎麼做,隻用完了膳就向顧穹宇告辭了,剛出了宮就被杜識拽去了那條小巷。
“你怎麼回事?你不是中箭了嗎?”顧玦沒敢大力甩開杜識,怕讓杜識的傷口繼續裂開,“你發現什麼了。”
“你過來,我沒讓人把那個刺了我的人帶走,就讓他曬在了那條巷子裏,關鍵是,”杜識一個大喘氣,讓顧玦心頭更是不爽了幾分,“那人的臉,很不一般。”
兩個人緊趕慢趕的來到那條小巷子,巷口已經被大理寺的人圍了起來,百姓也就隻能瞧著幹看熱鬧,又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隻一個勁的嘰嘰喳喳的站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