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薑默不作聲的樣子在離梵和落雲繁的眼中成了默認。
可奇怪的是落雲繁這次並沒有鬧情緒, 眼簾微垂,隻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若說落雲繁不傻的時候,確實是有著多年來養成的驕矜模樣,現在突然飲酒, 可見其心中鬱悶。
離梵的心情也不算好, 不光是因為薑薑的事情, 也因為見弗的事情。現在他若是不知見弗的心思這些年頭算是白活了。
不過就是要自己獨自前去報仇罷了。而將他排除在外,就是見弗自以為是的憐惜。
自小到大都是這樣。
一旁的薑薑就算再木楞也知道現在自己養著的兩個人類情緒都不好, 可是情緒不好又能如何?她已經真的想不到辦法討這些人類的歡心了,現在的她就是一條被人類架在炭火上反複翻麵烤著的可憐魚魚。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有沒有受傷?”薑薑小心翼翼地問道, “先前你們在打架……”
她現在不知為何隻想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兩個少年都是默不作聲的樣子, 隻是在聽見薑薑的問話時才緩緩抬眸。
似乎是心有靈犀一般,離梵和落雲繁同時忽略了薑薑口中的“你們”,自顧自問道:“薑薑你在關心我?又或是他?”
甚至是那個僅有扶光這麼一個名姓的家夥?
說到底還是對薑薑驚醒時叫的那個人太過在意。
落雲繁放下了酒盞,不知何時他的雙頰已經染上了淡淡的胭脂色, 飛車依舊行駛著, 他輕輕掀開簾子吹了一陣風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不過很快他也把簾子給放了下來, 轉而看向薑薑,說道:“我們是逃出來的,那裏太暗了,又不見薑薑,著實有些嚇人。”
這話說的, 其實已經是半醉半醒的話了。
離梵見不得落雲繁如此, 手中的白子被丟到棋盒裏,說道:“原本我們想要直接帶走你,但是棲樓來曆神秘, 彼時我們剛想動用靈力,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壓製,那人修為在我們二人之上,後來我們沒辦法就隻能從中迂回。”
“薑薑……”落雲繁在一旁一直安安靜靜的,直到離梵解釋完了之後才緩緩開口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薑薑用手輕輕貼了貼他的麵頰,果然很是溫熱,醉後的落雲繁同薑薑初見他時最為相似,凶猛的大貓重新變成了粘人的奶貓。
“其實我這次出來,是想幫你們買些東西,應該被叫做……禮物?”薑薑說到禮物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她其實也不確定這是不是叫做禮物。
離梵原本想說些什麼,卻還是沒張口,甚至如今的他突然有些不敢伸手像往常一樣揉一揉她的頭。
他一想到他隻是因為見弗的選擇而得以靠近薑薑,就莫名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鬱氣。
偏偏這樣怪異的情緒他無法同他人訴說。
“你怎麼不說話了?”薑薑沒有去管落雲繁這小醉鬼,反而靠近了離梵輕聲詢問道。
他的情緒太不對勁了。
離梵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隻是在想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先買禮物。”不知何時已經醉過去的落雲繁可憐巴巴地抬眸望著薑薑,“我要最好的。”
薑薑仔細思考了一下,說道:“大家的都會是最好的。”
說話的時候,薑薑沒發現落雲繁一閃而過的低落情緒。
所有人都擁有的,怎麼可能是最好的?
一種詭異的獨占欲在落雲繁的心底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