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君辭鏡顫著聲音問道。
看著眼前這個似乎一直都是懵懂不知事的女孩, 他一直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
沒想到她其實都知道。
“皮相千變萬化,內在的骨相是不會變的。”一旁的見弗突然開口說道,“你覺得……”
後麵的話,見弗沒有繼續說下去。
薑薑能夠在不記得扶光的情況之下將他們所有人都聚集在身邊, 若隻是依靠一副皮囊, 是不可能做到的。
而001看似起了主導作用, 其實隻是一個指引者。
薑薑原本想繼續說些什麼,但是很顯然現在的狀況並不適合表明心意。
他們現在被包圍了。
有一大群不認識的人類圍住了他們, 此刻的他們似乎成了被死死拿捏住的灌湯包。
一股若有若無的視線讓薑薑不由自主地抬頭張望,她感覺到似乎有人在看她。
在她四處張望的時候, 這股視線似乎消失了。
她聽到有人在輕輕喊她, 回眸一看,雲雅和阿枝躲在人群之中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原來棲樓的人也來了。
隻是雲雅也不敢喊得太明顯,現在他們幾個人是在和整個修真界作對。
連那個婆婆都出現了。
所幸薑薑這條慫慫的魚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幹的大事,如果知道, 那麼就隻會讓001現場帶著他們開溜了。
元虛子陰鶩地看著被包圍住的幾人, 目露不屑, 未曾想這乾陵都已經早早逃了出來, 看來不除了他們,當真難以平息他的心頭大患。他的餘光瞥向了一旁的雲灼,發現雲灼的目光依舊停在了君辭鏡身上,他不顧場合直接給了雲灼一巴掌。
“賤人,到現在還在想著這種令人作嘔的醃臢事。”元虛子大罵道。
雲灼則是捂臉輕笑道:“你不是也在對本尊想著這種醃臢事麼?這些年來的樁樁件件, 哪一件不是元虛子你做得好事?你這樣還擔得起一句正道魁首?”
奪了她的玲瓏心竅, 又將她囚/禁百年,之後甚至還逼她生了一個孽障,這一樁樁一件件, 雲灼都沒忘。
“本尊有想追求的自由,這都是跟你學的啊,想要的,不是要不擇手段都得到麼?”雲灼輕聲說道。
隻是這語氣即便很輕,在場的人也都已經聽到了。
甚至聽得十分清楚。
元虛子氣得掐住了雲灼的頸項。
“要露出真麵目了不成?”雲灼死死地盯著他,似乎就等著元虛子撐不住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起內訌了。”薑薑輕聲對著一旁的落雲繁說道。
小少爺向來做事不受拘束,一下子就笑出了聲:“這就是所謂修仙大道呢,薑薑你都瞧見了麼?”
明眼人都知道這少閣主在明褒暗諷,可是薑薑卻是個耿直性子,點了點頭一副讚同的模樣。
“我都瞧見了,還是不修仙的好。”薑薑認真地說道。
離梵則是一臉無所謂地說道:“修道不修心,就是如此。”
這句話一出,明顯惹了眾怒。
乾陵在此時也難得開口反問了周圍人:“難道他說得不對麼?”
昔日斬盡邪魔的少年手中仍然握著那柄星元劍,麵無表情地看向那些已經有些瑟瑟發抖的修士,此時劍身反射寒光,周遭人無不忌憚其能力。他們都覺得眼前人無非就是一個已經墮落成邪魔的妖物。
瞧瞧,現在不就證明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氣氛變得極其詭異緊張,天色漸暗,塵風四起。
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薑薑的手不由得有些顫抖害怕。
為什麼情況變成了這樣?因為他們被安上的罪名便是屠戮了碧霞齋滿門。
但是血債血償,不是天經地義的麼?
冷清清出現在了圍攻薑薑他們的人群之中,二木依舊跟在她的身邊。
彼時冷清清的麵容之上已經沒了往日的嬌憨天真,雙目死死地盯著人群之中的見弗和乾陵。
“我要殺了他們,他既殺了我爹爹,那我也要殺了他最為珍視的人。”
而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幾個少年最護著的是誰。
一個似乎完全沒有戰鬥力的女君。
一看就是會拖他們後腿的女人。
被盯上的薑薑隻覺得脊背一涼,回眸一看是那個昔日曾經陪她玩過小金球的人類雌性。
隻是此時的人類雌性眼中沒了當初的可愛天真,隻是怨毒地盯著她,似乎想要一口就咬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