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溪市的浪漫街,在夜晚的烘托下宛如一條匍匐著的眼鏡王蛇。
浪漫二字,決於遍地叢生的發廊中,曖昧的燈。浪漫二字之後,是野馬脫韁的情,和人給予兩麵眼的色——一麵是排斥,一麵是熱情。
情、色二字,出現在這條人煙浩穰的街,已經過了三個春秋,有人已經習以為常,畢竟享腐朽中的鮮,對於一部分人來講,是背著道德底線也要的事。
矗立浪漫街的建築,最高的也不過四層,矮的水平線令這條街看上去像城市裏的窪地,但換個角度來看,街道是分為兩層的。
這兩層不是廣義上的一層二層,而是兩極化一相互競爭、製約的地上、地下二層。
地上分著大大小小的曖昧場所,地下,則是幕後金主的狗鏈子貫穿的賭場體係。
古溪市的夏至,在落英繽紛的暮春告後展開輕梢,悶熱仿佛已然充斥大氣層,阻滯著所有人的呼吸。
麵臨這樣的氣候,人們自然地有了躲的念頭,浪漫街217號牌,一群男人似乎就隱匿在夏至日的誅殺令之下。
217號牌營業房銷售著高檔果蔬,業主是個嫵媚的少婦,穿著純白貼身的旗袍,正平靜地躺在店門口的一張躺椅上。
少婦的右腿探出旗袍的側縫,黑色漁網襪將右腿的誘惑價值發揮地淋漓盡致。
“老板娘,天倒是來得早。”夜晚的天下,一個男人粗糙的聲音響起。
男人入果蔬店,天的眼睛瞧不見他。
“念生,上邊請。”剛枝招展的老板娘,看到男人後很顯然地束了一下。緩緩起身,右腿小心翼翼地縮進旗袍側縫。
念生玩味地笑了笑,“上次我……幹怕了?”
“哪裏!”老板娘暗自了個冷顫,卻假裝正常,“念生年輕氣盛,人家很……舒服。”
最後的舒服二字,老板娘仿佛是咬著牙說出來的,但故意將聲音壓地,身前的男人並未察覺。
“哈哈哈……”念生似乎某個冷笑話逗笑了,大手拍了拍挺起的肚皮,“晚還來麼?”
他的嗓門裏似乎藏著一隻惡魔,肆虐地震動,展現自己可怕的一麵。
“額……人家來了月事。”老板娘弱弱地應。的目直視自己暴露在涼鞋外的腳趾。
念生的表情冷卻了下來,不看少婦染著淡妝的臉龐,慢吞吞朝著大廳內部走去。那裏有一條樓梯。
“月事?哼哼,說的好像自己不是個婊一樣……”
男人是一隻麻雀,女人是一隻蚯蚓,男人張開尖銳的大嘴,他可以無情地玩弄女人。
老板娘沒說麼,表情也沒麼變化,默默走到躺椅前,落座。的右腿沒有裸露。
念玉鐲,這是念生的字,他在浪漫街開著大賭場,卻從不在自己的場子裏玩。
上了營業房二樓,開隔斷樓梯與內室的木門,仿佛瞬間從人間來到了天堂。
屋子內煙氣彌漫,一大群男人很有組織地圍著一張張桌子,個人臉上都掛著晚霞一樣的紅暈。
晚霞過後,就是落幕,在那個時候,天堂和地獄,其實是一種東。
“念老板來了,天玩點兒麼?”
老板娘在二樓開的小賭場設了管事,是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人,他上前迎了念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