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手(1 / 2)

昭昭原來的衣服還在,一身白色的連衣裙,暈染了幾朵血。除此之外,隻有病人服。

沒有可換的衣服,就隻能穿藍白條紋的病服。

昭昭的傷從脖蔓延到左肩中部,穿著病服能依稀看到繃帶。

時想扶昭昭起來,但猶豫間,女孩已經自己從病床上爬了起來。他想起,人家隻是傷了左肩和手腕。

他看不到昭昭割傷的手腕,昭昭似乎在刻意遮擋,兩隻小手捏著袖口,捏地很緊。

時給昭昭遞上了鞋,看著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穿。

他發現昭昭的鞋是高檔品牌,這讓他對其父母的猜想麵貌加畏懼幾分。對方應該是古溪市的有錢人,亦或權威人士,架子大、姿態高……

兩人出了病房,昭昭跟在時身後,微微著頭,目在時腰際。時偶爾會頭觀察這女孩,很乖巧,乖巧到極點,自己走快就走快,自己走慢也走慢。

電梯在樓層最右邊,兩人相跟著來到電梯口,和幾個無聊賴的人一起等待。

過了會兒,電梯示意向下的標停頓了下來,厚重的兩扇金屬門隨之開。

時身看了眼昭昭,招呼一聲,“走。”

兩人進了電梯,昭昭到命令似的站到了邊角處,還了時的胳膊,示意他站到自己前邊。

時的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相較於一米出頭的昭昭高大了許多。他站在昭昭身前,若一尊巍峨的高山,將昭昭全然遮掩。不道為麼,昭昭在這一刻全十足,眼前的男性擋住了自己的身體,仿佛擋住了外來的洶湧澎湃的浪潮。

電梯一直到一樓停頓,失重之後的超重襲來,異樣的覺,個人偏偏都很熟悉。

時像剛一樣招呼昭昭,帶著出了醫院。

夏季的陽刺眼又炎熱,很多人搭著太陽傘,帶著鴨舌帽,時麼也沒有。

他的肌膚暴露在陽下,仿佛小濃度的硫酸慢慢侵蝕著一樣,不同尋常地難。

他左右瞧瞧,選定了醫院對麵的一家麵館。

他在烈太陽下難的毛病很早就有,似乎從他記事起就惡魔一樣地纏著他了。

夏季的細雨、熱風、暖陽是很多人尋的愜意,但對時來說,這簡直是他最厭惡的季節,沒有之一。

麵館和醫院之間隔著一條馬,是古溪市所在的道。

出了醫院就是通號燈,時停到馬邊,等號燈變色。

阜盛的人煙中,時宛如滄中的一滴水,卻處處泛著異樣和怪誕。隻不過這違和因他自身而生,並沒有哪個人願意多看他一眼。

昭昭站在時右側,依舊是微微著頭。麵對著熙攘,麵對著車水馬龍,卻像是麵對著一片陌生的怪陸離,緊緊靠在時身旁,如同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兩個人身處最普通的,卻如同從河外星係遷徙而來,時刻泛著不自在的痙攣。

紅燈變成了綠燈,車水幻化成人,一大群人紛紛擾擾地湧入道,仿佛一群逃亡的羚羊。

當人像酸雨一樣突兀而至,時住了昭昭的手。

他突然有些不懂自己的心,明明一於自己而言廉恥的事,他卻沒有何猶豫,仿佛站在他身旁的,是自己的孩子一樣。

昭昭愣了愣,卻沒有反抗。他隨著時,在一片洶湧的人中隨波逐塵。

覺前所未有的輕鬆,在這片蝗蟲似的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