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薄的羅衫緊緊地貼在身上,衫下的玉肌在車內懸燈的照耀下,泛著晶瑩的水光,美地令人忍不住遐想翩翩。
成婚一年以來,這是李成未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端詳此女的容貌。
他見過的美人不少,可從沒有一個女子像眼前的女子一樣,美地……竟然讓他一時找不出詞來形容。
蘇金枝的美不同京中的閨閣秀質,她美的脫俗,美的尖銳,是一種於清純脫俗中散發著倔強不屈的野生美,很是特別。
這樣的女子,為何會甘願成為別人的棋子?
“你到底是誰的人?”他忍不住問了出來。
蘇金枝一怔,轉過頭來看著他,一臉懵然,“什麼?”
“你是誰的人?”他又問了一遍。
蘇金枝愣了下,覺得李成未問地有些莫名其妙,但她還是答了句:“我是我自己,誰的人也不是。”
是啊,她怎麼可能承認自己是皇祖母的人,那樣一來,她不就前功盡棄了嘛。
他不在追問她的身份,轉而問起另一個他想不通的問題。
“值得嗎?”
蘇金枝凝眉,顯然又沒聽懂。
李成未深深地注視著蘇金枝,緩慢道:“把大好年華耗在我身上,值得嗎?”
這回蘇金枝總算是聽懂了。
她想起那個還等著她回去救的男子,眉心不自覺地舒展開。
值得,當然值得,隻要能讓她取走活的“雪魄”好回去救大師兄,縱使付出再大的代價她都覺得值。
但這個問題她不敢輕易回答,因為她不知道李成未究竟知道多少關於她的事。
李成未見蘇金枝時而蹙眉,時而展眉,還以為她為此陷入了糾結中,便忍不住想添一把火。於是他翻身平躺,枕著雙臂,望著上方扯了扯唇,頗有幾分快哉道:“隻可惜,我很快就要死了,我若死了,你們就什麼都得不到了。”
什麼血脈,什麼傳承,什麼江山永固,都沒有了……
蘇金枝的眉再次皺了起來。
當初她之所以會代替蘇玉芝嫁給李成未衝喜,並非是為了蘇家,也並非為了李成未,而是為了李成未體內的“雪魄”。
她花了一年的時間才打聽到“雪魄”進了李成未體內,原是想著找機會接近李成未取出“雪魄”。奈何他李成未從不輕易現身,而她也想過許多法子都未能接近李成未。
直到太後的那道賜婚懿旨送到了蘇家……
起初,她隻想利用替嫁的機會來李成未身邊,再趁著他昏迷不醒之際,取走“雪魄”,就立即遠走高飛的。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她成功地接觸到李成未,也確實探得“雪魄”在李成未體內,隻可是“雪魄”快死了。
原因是因為李成未的身子太弱了,元氣根本供養不了“雪魄”。
如果她當時強行取出“雪魄”,不僅“雪魄”會死,李成未也必死無疑。
所以她隻能先留下來,想法設法地先養好李成未的身體,隻有李成未的身體好轉,他的元氣才能供養“雪魄”。
經過一年來的努力,她暗中換了李成未的藥方,又親自做了不少藥膳,終於讓李成未的身子好轉了些。方才在曲廊,她就是故意拉住李成未的手,想借機探查“雪魄”的情況。
“雪魄”恢複的比她想象的要好,如此下去,不出半年,“雪魄”便能徹底恢複如初。
而那個時候,便是取走“雪魄”的最好時機。
所以,在此之前,她絕不會,也不能讓李成未出事。
“我不會讓你死的。”蘇金枝喃喃道。
李成未神色一震,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頭盯著蘇金枝的臉,有些難以置信地問:“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