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 大石先走我殿後!(1 / 3)

博羅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然後低頭沉默不語,他甚至以為現在康國之局勢,哪怕沒有大石也先,但是絕對不能沒有谘政大夫王複。

這種感覺並非博羅一人所有,甚至連也先的親兒子也如此以為,可想而知,現如今王複在康國的重要性。

博羅之所以有這種想法。

一來是盡孝,他爹打了一輩子仗,甚至連大明皇帝都俘虜了一個,卻因為輕敵冒進,在京師城下戰敗而歸,至今也隻是個大石,這累了一輩子,晚年享樂也是應該。

二來,康國的局勢如此,眼下康國新立,群狼環伺,他他爹也先也隻是個平庸之人,真的處理不了這康國上上下下的事物,全仰仗王複在側事必躬行。

念及於此,博羅更加感念王複的恩德,王複就像是長生天賜給瓦剌的禮物。

王複壓根不知道博羅的內心活動如此的複雜,而是在思考軍製改製的具體事物。。

“博羅。”王複沉吟片刻開口說道。

博羅立刻俯首說道:“孩兒在。”

王複憂心忡忡的說道:“咱們康國這講武堂與大明京師講武堂又有不同,軍功順進庶弁將少之又少, 反而是這各部台吉居多。”

“他們貪圖享樂,疏於操練, 弓馬並不嫻熟又不通軍法, 僅僅如此, 給一個不視事的官職便是。”

“但是各部萬戶都有兵權在身,給他們不視事的官職, 必然引起內訌,空耗國力,我很是為難。”

這些個台吉, 王複掌管講武堂之後,也不是沒下過力氣,但是他畢竟不是大石,處罰的範圍和力度實在是有限。

大明所用的未能考校通過開平衛和交趾戍邊的法子,在撒馬爾罕並不適用。

博羅麵色數變, 低聲說道:“相父的意思是這些人進了軍中, 就是害群之馬, 破壞軍紀的同時, 可能釀成大禍,甚至是嘩變叛亂?”

王複的確有這個擔心, 麵沉如水的點了點頭。

博羅站起身來說道:“此事簡單, 相父勿慮,我去處置。”

王複一愣,他都沒想到怎麼解決,博羅怎麼解決,他滿是疑惑的看著博羅。

博羅硬著頭皮說道:“我就是想帶著人把他們全殺了…”

“這就是你的處置之法?我怕內訌空耗國力,你這可倒好, 直接內訌?”王複哭笑不得看著博羅。

博羅尷尬的摸了摸頭, 他其實對這個問題也想了好久,若是有妥善處理方法,那他就不會這麼說了。

博羅俯首說道:“相父,孩兒愚鈍,眼下分而治之大策將行,相父想把康國上下擰成一股,可是必然觸動這些諸部萬戶的利益,衝突在所難免。”

“其次,這長痛不如短痛,康國初立,軍隊是康國定海神針, 若是這些人不除, 那康國上下永無寧日。”

“昔日大宋太祖皇帝雖杯酒釋兵權,仁德之名天下揚,可是這大宋汴梁城內的軍頭,始終控製朝局,趙宋曆代太後臨朝稱製,皆依靠這些軍頭世勳之力,破壞新法。”

兩宋的所有皇後皆出自各節度使,這是杯酒釋兵權的宴席上達成的盟約。

兩宋時候,每次皇帝死了,太後臨朝稱製,都是全麵反對新法,全麵破壞新法,永世不寧。

博羅麵色一變,厲聲說道:“其三,孩兒私以為,這些人對大石,對相父並非忠心耿耿,他們把持各種商道謀求私利,也非一日兩日,孩兒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就以杜爾伯特部萬戶海罕而言,他們對康國所有往來商賈,都抽駝稅,無論商團大小,十頭抽一,商賈苦不堪言, 可是海罕乃是萬戶, 所有人敢怒不敢言。”

“孩兒以為,得給他們一個教訓,現在還敢染指新軍,不斷其爪牙, 對我康國才是大禍。”

王複麵色複雜的看著這個大台吉, 博羅拜師已經四年有餘,王複一直帶在身邊悉心教導,這是他的偽裝色,可現在看來,一不小心,勁兒使大了。

這博羅看似荒誕的提議背後,卻是如此多的思考。

王複看著博羅低聲說道:“博羅,給個教訓就夠了嗎?”

“相父…”博羅瞪著眼驚訝的看著王複,才俯首說道:“還是相父高明。”

王複站起身來說道:“博羅,你記住,你是康國大台吉,是康國日後的大石、可汗、王者,除惡務盡的道理,一定要謹記於心,既然要除惡必然要連根拔起。”

“我還記得你之前問我,為何大明太祖高皇帝要殺那麼多的武勳貴胄,李善長一家七十一口盡絕,現在你知道答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