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六部有他們的人?”
賈琦眉頭微皺。
“至少吏部有他們的人而且官職還不低。”
賈琦沉吟了一下,“你們所做之事,鎮守府可知?”
唐元禮一愣,略想了想,“黃錦我不太清楚,錢峰肯定是知道的,他還收過張仲元的賄賂,二十萬兩白銀。”
賈琦一怔,“錢峰也參與了這些事情?”
“督憲說得沒錯!”
唐元禮略想了想,道:“不說別的事情,就是盜賣武庫一事他就沾了手,而且拿了大頭。”
賈琦略一沉吟,“可以證據?”
“沒有!這個老太監陰著呢,做事從不露麵,就是收錢的也不是同一個人來收,而且這些人我從來沒在鎮守府見過,都是生麵孔。”
這時,唐元禮小心瞟了賈順一眼,湊上前一小步,小聲道:“有件事不知該不該說?”
賈順‘嗆’地一聲抽出腰刀,低聲道:“回去!”
賈琦手一揮,“說吧!”
“這,這怎麼說呢?”
唐元禮聲音發顫了,討好地對賈順拱了拱手,方回道:“忠誠伯一直在替陛下拉攏忠靖侯,另外他打的那場勝仗就是忠靖侯讓給他的。”
“你怎麼知道的?”
“忠誠伯拿著陛下的手諭讓下官從府庫中調撥了五十萬兩白銀,當時因為時間緊急,這些銀錠是府庫中的舊銀,成色有點差,後來這批銀子被人存進了商號,恰巧這個商號有下官的股份,所以就打聽了一番,這才知道是史家的人。”
“好,有什麼都說出來。”
“那個,據說忠靖侯拿著這些錢在拉攏江南大營的軍將,好些中低層軍官都被他拉攏了過去,趙世卿戰死後殘部也被他給吞並了。”
“督憲大人!”
半晌不見賈琦說話,唐元禮忍不住小聲道。
賈琦扭頭看了他一眼,擺手笑道:“行了,我明白了。你將所知的都寫下來,今日好好和家人聚一聚。”
唐元禮腿一軟跪了下去,“求大人饒小人家小一命!!”
賈琦望了他一眼,“寫吧!”
說完,給賈順使了個眼色,走了出去。
............
茅山這座道教的聖地此刻成了雙方對峙的戰場,
黃琛以茅山山脈為倚靠紮下了一座軍寨,軍寨用粗大木柵欄包圍著,周邊挖了壕溝,在外圍置了拒馬,木柵欄後還用磚石堆砌了矮牆,牆後麵部署了火炮和投石機等遠程武器。
在軍寨中紮了千餘座大帳,沒有在細分前營、中營和後營。
十裏外同樣有一座軍寨,隻是規模卻比叛軍的小了些,這是漢軍的,今日末時馮唐、陸柄二人便領著四萬人馬趕了過來,算上趙誌遠的先鋒營,此刻大營中駐紮著七萬漢軍,不過相較於叛軍的人數還是沒有太大的優勢。
夜幕悄然將臨了茅山山脈,今夜天上布滿了雲陣,暗晦的月光讓夜間的一切看得不是那麼真切。
漢軍大營中一隊值夜軍卒在軍官的帶領下正在巡營,他們凝望著四周,當發現一絲動靜立刻停下了仔細觀察,唯恐放過任何線索,箭樓上的哨兵也是打起精神凝望著大營外。
夜色中,一支萬餘人軍隊正在茅山小徑中急速行軍,翻越這裏他們隻需要在繞一個圈就可以抵達漢軍軍寨的後方。
時間悄然而逝,此時已經快到了五更時分,夜色依然深沉,但天邊已經隱隱有了一絲魚白,天快亮了。
漢軍軍寨後方三裏不到的地方黑壓壓躺滿了萬餘名叛軍,他們已經休息了一個時辰,此刻這些軍卒正在默默吃著手中的油餅補充這體力,等待即將到來的大戰。
天快亮了!
這個時候是人最容易放鬆警惕之時,薛紹宗站起身,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這是他首次領軍出戰,還是這麼重要的任務,昨兒得知賈琦派來了援兵之後,靖武侯黃琛就定下了這個有些冒險的計劃,敗則自己身死,贏則重創漢軍。
曾靖說的不錯,如果不能趁此機會狠狠重創漢軍一場,賈琦來了就沒有這個機會了,以後隻能硬扛漢軍的攻擊,自己這方除了人數,沒什麼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