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左侍郎韓文祿改任戶部左侍郎,暫理戶部大小政務。
自己有意讓林如海以太子少師的身份進入內閣參讚朝政,結果被賈琦以林如海身子不適為由給擋了回去,賈赦這個老不要臉的說他的才華能力不低於林如海,自薦進入內閣協理軍機,這句話惡心的他半晌才緩過來,不說他姓賈,就是勳貴的身份都不允許他進入內閣,當然,這和他的能力無關,純粹是身份的限製。
最後還是李守中提議讓山西巡撫傅宏禮入內閣參讚朝政,這個人劉胥聽隆治帝提過,倒是個幹吏能臣,隻是不曉得他的立場如何,不過也顧不得這些了,先用起來再說。
最後一件事情,也是所有人最關心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步軍衙門到底怎麼處理,大宗正提議繼續由宗室子弟統領,結果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特別是文官集團的反對最強烈。
半個時辰的爭吵,最後還是牛繼宗提議召在河南平叛的中軍都督府左都督同知王知彰回京擔任步軍衙門提督一職,王知彰是隆治帝親信將領,並不是勳貴一脈的人,這讓大家都能接受。
軍方如此公正的立場讓劉胥十分欣喜,雖說因為太皇太後的話,他心中依舊有著隔閡,但他心中也有數,如果沒有軍方的壓製,此次皇權將遭到致命的打擊,他會遭遇到更多阻礙,文官集團將趁機奪取更多的權利。
這時,劉胥將放在禦案上的信拿起又細讀了一遍,這是楊漣遞交辭呈時親手交給他的私信,看到末尾,他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知道昨日的事情楊漣傷透了心,但是沒辦法,就如他自己所說那樣,作為皇帝,不能再背負逼殺宗親的罪名,何況那還是他父皇隆治帝的同胞兄弟,妥妥的不孝!
楊漣在最後提醒自己注意乾清宮的動靜,條件可以的情況下,把東廠掌握在手中。
劉胥將信點燃扔進了火盆裏,等一直燒成了灰燼他才起身走出了小書房,打開殿門,隻見蘇培盛正站在走廊上,便問道:“有事?”
蘇培盛躬身一禮,道:“陛下,外麵傳來消息,首輔去了趟西梁王府,待了一炷香的功夫,現在又去了輔國公府。”
“朕知道了。”
劉胥點了下頭,轉身離開了養心殿,他準備去乾清宮盡盡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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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西城,公侯街。
北風呼嘯,天寒地凍,整個京城都沉寂在初冬的寒意之中,街道上冷冷清清,這時,遠方的馬蹄聲還有車輪聲傳來了,一隊禁軍騎兵緊緊護衛著楊漣的馬車向著輔國公府駛來。
楊漣原本是要歸鄉養老,可是小皇帝沒同意,說是恐有宗室子弟對他下黑手,又遣了一隊禁軍繼續護衛著他和家人的安全。
不一會兒,馬車停在了輔國公府的門前,一名禁軍翻身下馬,快步走上台階,和秦府的小廝說了兩句,小廝立刻回去稟報,楊漣從馬車上下來,瞧了眼秦府的門匾,搖頭歎了口氣。
片刻,秦府的大門打開,秦勇快步迎了出來,拱手道:“首輔光臨寒舍,有失遠迎,請首輔恕罪!”
楊漣顯得有些心事忡忡,也不寒暄,拎著一個禮盒便走了進去。
秦勇帶著楊漣來到內宅,楊漣歎息一聲,道:“賢侄,老夫去書房等老國公。”
說著,也不理會呆滯的秦勇,轉身朝著邊上的書房走去,看著楊漣遠去的背影,秦勇嘴唇動了動,最後他什麼也沒有說出來,轉身朝著病房走去。
書房內,楊漣放下了禮盒,轉身從秦威書架上挑了一本雜書坐下默默看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書房中的光亮變暗了,‘咯吱’一聲輕響打斷了楊漣的思路,他回頭,隻見昨日臥床不起的秦威走了進來,他雙眼有神,就是臉色有些蠟黃,明白他是真的病了,隻是沒有那麼誇張而已,想到這裏,不免心中有些不虞。
門開了,秦威走了進來,見楊漣沉著臉坐在那裏,便拱手笑道:“首輔久等了,剛吃了藥。”
楊漣的臉色很難看,沒有半點笑容,他也不跟楊漣客氣,直接說道:“我如今被免了職,老國公該告訴我為何要裝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