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個店麵都在播放不同的流行音樂,到處都是喧嘩。

洛周周目不轉睛地看著,心裏很激動。

這就是泰倫聯盟的貝亞爾鐸。

充斥著交易、吵鬧、黑夜、擁擠等字眼,可以讓他自由的貝亞爾鐸。

楚封在車門上按了下,洛周周緊貼著的車窗開始上升。

他趕緊將頭往後,臉和暗色玻璃分開,在上麵留下了嗬氣的白色印跡。

車窗封閉嚴實,和外麵的嘈雜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孩,吃糖嗎?”駕駛座發出窸窸窣窣,類似玻璃紙的聲音。

楚封一手抓著方向盤,一手從車前的物品箱裏摸出幾粒東西,眼睛一直看著前方。

似乎從他哭過後,楚封的態度就軟和了些。

洛周周沒有回答他,依舊將臉朝向車窗,冷漠地想,他是將自己剛才那懊悔的哭泣當做了求饒嗎?

楚封見他沒有回答,也沒有再問,自己剝開了一粒糖,扔到了嘴裏。

洛周周聽著糖果在他嘴裏滾動,和牙齒碰撞出聲音,恨恨地轉頭對著那背影瞪了一眼。

收回視線時,他在正前方的後視鏡裏發現了一雙眼。

街外燈光照亮了車內。

壓低的帽簷下,那雙褐色的深邃眼眸,帶著一絲漫不經心,正看著前方。

似是覺察到他的視線,那眼眸也望向後視鏡,和他對了個正著。

洛周周趕緊調開視線。

車輛又行駛了會兒,緩緩停下,楚封熄了火,打開駕駛室的車門走了下去。

接著,後車門被打開,“哢”一聲,吊著的右手落下,手銬被解開。

楚封一手牽著手銬,一手撐在車門頂上,低下身體:“走吧。”

洛周周被手銬拉著下了車,發現他們停在一處台階下麵。

台階一側的牆麵上掛著個燙字的金屬方塊,上麵印著:貝亞爾鐸警察署。

警察署裏。

此時已是深夜,大多數人都已下班,隻剩十來個人還在忙碌著。

當楚封牽著洛周周的手銬邁進大門時,那些人都抬頭望了過來。然後紛紛站直行禮,聲音響亮,“楚封上將。”

楚封輕輕點了下頭,問道:“陳思翰呢?”

“回上將,治安官在他的辦公室。”有名警察立即回答。

見楚封沒有應聲,他機靈地從側門通道跑出去通知人。

其他人都站著一動不動,楚封將手銬往前拽了拽,將身後的洛周周拉了出來。

“來個人接手,錄下資料。”楚封看向一名女警,那是這些警察裏唯一的一名ega,“是個離家出走闖關卡的逃犯。”

從進了警察署起,洛周周就一直藏在楚封身後。他以前沒有進過警察署,但是知道要躲著他們。

現在滿屋子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不安地向後瑟縮,又想藏起來。

才退了一步就走不動了,楚封雖然沒瞧他,手裏的銀銬卻被拽緊。

洛周周隻得強自鎮定,不去看任何人,隻定定瞧著屋角落的那台咖啡機。

隻是褲管遮蓋下的腳趾蜷曲,緊緊扣著冰冷的瓷磚地麵。

那女警聞言,趕緊上前接過手銬,牽著洛周周走到一旁。

“怎麼?巡邏到半途,腺體貼又脫落了?”隨著一陣腳步聲,從側門走進來位高挑的男人,帶笑地看向楚封。

他穿著利落的警長服,卻戴著副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又不失銳氣。

應該就是那名叫做陳思翰的治安官。

洛周周隨即看向楚封。

這還是他今晚第一次在光亮的地方,從正麵看清楚了這人的長相。

他生著張年輕的麵孔,輪廓分明五官鋒利,壓低的帽簷遮住額頭,隻露出斜飛的眉尾和深褐色的眼眸。

洛周周不得不承認,這人雖然討厭,但很好看。

“也好,換張新的。”他看到楚封對著陳思翰微笑了一下,然後提步往前。

兩人好像很熟悉的樣子。

“來,咱們把胡子取了,等會要拍照。”身旁的女警輕聲道,伸手就要去摘洛周周掛在半邊腮上的大胡子。

楚封突然停下腳步,:“等等。”然後轉身朝向洛周周。

洛周周板著臉,緊張地看著楚封。

楚封一手環胸,一手摸著下巴,半眯著眼。

“胡子就不要取了,就這樣拍。”他對那女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