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查!”趙主任一怔,急匆匆的進了手術室,甚至連踩沒踩線都沒在意。
“周……周教授,不能探查啊!”趙主任慌亂說道。
“那怎麼辦?”
“溶栓啊!”
“溶不開的。”周從文搖了搖頭,“再加大劑量,患者會出現大量出血等並發症,就算是血栓沒了,人也活不過來。”
“可是……”
“趙主任,刷手上台。”韓處長冷聲說道。
趙主任無奈的看著周從文。
因為韓處長說話了,所以他不敢多說什麼,但目光中那種可憐巴巴的哀求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趙主任對開刀沒有一絲一毫的把握,他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血管科的溶栓治療上。
“放心。”周從文心裏明鏡一般,知道趙主任在想什麼,他淡淡說道,“我主刀,手術失敗的幾率不大。”
趙主任聽到周從文這麼時候,鼻子一酸,差點沒哭出來。
不是感動的,而是被周從文氣的。
找周從文來做手術,是因為他的介入水平高,能做到薑主任做不到的事兒。
可周從文溶栓也失敗了,趙主任知道患者凶多吉少,難逃一劫。
說起髒器移植,醫大二院的水平是省裏一流的,當年全國第一例心髒移植手術就是醫大二院最開始吃的螃蟹。
雖然那之後做的極少,但全國第一次的名頭肯定是掛在醫大二院的頭上,而且有了各種資質,可以說萬事俱備,肝膽外科順勢做起肝移植手術。
周從文憑什麼說他主刀?
不說做髒器移植,周從文估計看都沒看過。哪怕他別的手術做的再怎麼好,在髒器移植的領域他就是一個新丁。
肝膽的趙主任心中百味陳雜。
既不是心胸外科手術,又不是介入手術,而且破壞很容易,建設是極難的,二進宮最難的是修修補補。
取栓,然後呢?吻合……一想到已經吻合過一次的供體肝動脈,趙主任一個頭變成兩個大。
手術的難度遠遠要比做一台肝移植高。
肝膽的趙主任心裏有數,所以他堅決拒絕開刀。
“薑主任,你取橈動脈。”周從文沒有時間去理會趙主任的心理變化,他隨即轉身下台,脫掉鉛衣,“趙主任,文教授,我們剖腹探查。和患者家屬交代了吧,沒交代的話現在就去。”
“交……交代了。”文淵文教授的無菌帽已經被汗水打濕,他結結巴巴的說道。
“刷手,重新鋪單子。”韓處長站在角落裏說道。
趙主任無可奈何的和文淵去刷手,毛刷子刷在手上,有些疼。
“文教授,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兒。”趙主任低聲牢騷道,“要是心胸、普胸的手術,我也就認了。要是介入手術,我也認。周從文手術做的好,不服高人有罪。可這是肝移植!”
文淵歎了口氣,他也無言以對,根本不知道韓處長對周從文的信任從何而來。
主任說的是對的,肝移植全省趙主任做的例數最多,經驗最豐富。哪怕是放在全國範圍內,趙主任依舊可以說是中等偏上。
趙主任都沒有絲毫把握,周從文卻很堅定,到底是誰給周從文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