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零章 奶娘(1 / 3)

夜裏,狂風大作,暴雪突襲。

層層疊疊的雲塊遮沒了整個天空,嗚嗚而起的大風,由西北一路嚎叫著疾馳向東南,仿若張口要吃人的獅虎猛獸,長嚎著狂奔而來,所到之處,皆被寒流吞沒。

太子喝了酒,宿在方嫣紅處。

耳根子向來就軟,聽得方嫣紅斷章取義的訴苦被宮女燙著了腳之後,太子妃說先不急著責罰宮女的話,太子的心中還是不太得勁兒。

他不明白太子妃優柔寡斷著什麼?

一個做事粗心大意的宮女,雖不至直接杖斃,因何又不急著責罰,到底憐惜宮女些什麼?還是故作其它!身為太子妃不以此事嚴格懲戒宮女,以此樹威,更待何時?

捫心自問。

‘春晴園’第一眼看見太子妃之時,他就動了情,她的一顰一笑,一個回眸,印在他的腦海中忘不掉,他的的確確是真的愛上她。

愛得是那麼的直接,愛得是那麼的全心全意。

不知道何時,她就左右了他的心情,隨著她的快樂而快樂,悲傷而悲傷。

她在他心中的分量與其她的女人自是不同,以至於挨上她的一個耳光他都能忍下,拋開太子的身份不談,單單做為她的夫君來講。

嗚嗚嚎叫著的西北風,發起飆來,似乎是猛獸站在房頂,一片又一片的將瓦片掀起後猛然砸在院落之中,發出讓人戰栗的響聲‘嘩啦啦、嘩啦啦’......

側身而臥著的他,毫無睡意,這樣的夜裏他隻想陪在她的身邊,想著想著,他便起身披好了衣衫,看都沒有看一眼熟悉著的方良娣,轉身而出。

延慶宮很大,並不是一座寢宮,而是一組宮殿。

太子妃住在正殿之中,從側殿而出的他要走到室外,穿行一段回廊後方可到達,所經之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從記事起便住在這宮裏。

迎著風走出,雖然知道冷,但他還是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寒戰。

子時漸半的夜裏,極其惡劣的天氣,宮人等早早就歇了,隻有守在門口前隨時待命的四個太監隨行在太子的身後。

出得殿門,沿著回廊向前,寒流來襲,腳步自然也就快,正往前行著,忽見前方側殿一室內亮著燈,一人好像是看見了急行的太子,手中還拿著一件披風大氅快步的走出來。

“殿下,殿下,天冷,穿少了可是不行。”那人道,昏暗的回廊之下,看不清其五官生得何樣,隻是粗略的有個輪廓。

“啊,奶娘,你快去歇著吧!”太子並沒有停下腳步,徑直的往前走。

那個被喚作奶娘的人隨手就將披風大氅遞給一個緊隨太子身後的太監,踮起腳尖站在風雪之中,直到看著太子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轉角處,作依依不舍狀。

太子的奶娘雖不止一位,但可以說,奶娘的地位顯赫,特別是做為太子的奶娘,她應當是極為耀眼的人物,往往有恃無恐、無所不為。

然而,昏暗夜色籠罩之下,看不清五官模樣的這位奶娘,一直以來,都沒有看見到她高高在上、叱吒後宮、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威風八麵;反而,低調得不能再低調,甚至連太子妃及其它佳麗所住之處的門都沒有登過。

其餘的幾位奶娘,還經常到側殿之中所居住佳麗處檢查一番。

自然是以佳麗們的婆婆或是母後的身份,說上幾句橫挑鼻子日豎挑眼的話,從而樹威,震懾住佳麗們,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也很願意聽她們如坐針氈的恭維之話。

說來奶娘的地位可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宮女,別看她們大多數來自民間,當上了奶娘,可是抱上了鐵飯碗,終生製的。

活著時榮耀,死了也會厚葬。

奶娘都是有官級的官女子,不論是太子還是公主,都要尊稱一聲:姑姑或嬤嬤。何況是太子的奶娘,地位等級以及所領的的賞銀都更多。

一陣風吹得奶娘單薄的身子一抖,她直接的打了個寒戰,眼見著太子的身影匆匆的消失了好半晌,她這才一步三回頭的慢慢奔著自己的住處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