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隻是過來看看妹妹你,從大婚後就沒過來過這院裏,一直想來呢。”尚茗煙說著,向四麵望了望,道:“這屋子收拾出的時候不長,東西倒當真是多呢。”
“哪裏哪裏,不過是從本家帶來些小物件罷了。”林巧兮笑笑,暗暗望著麵前的人。
“是麼,”尚茗煙站起身子,背著身子,“隻可惜,物件太多,進不得人了呢~”
“哈,姐姐說的話,妹妹不明白呢。”
座上的人眉眼笑著,眸子裏卻泛了些寒光。
“不明白麼?”尚茗煙回轉過身,嘴角勾起,“巧兮妹妹可真是清純呢,也難怪夫人婉兒那麼喜歡你。”
林巧兮漸漸收了笑,隻剩下那雙冷冷的眸子,直直望著麵前的人。
“你什麼意思。”
“妹妹多想了,”尚茗煙抬手遮口,笑了幾聲,“姐姐我不過是看妹妹這裏的物件好,誇了幾句罷了。”
說著幾步走過去,拿起一個花瓶,細細賞著。
“二夫人,糕點我拿……”
砰!
小丫鬟取了吃的過來,剛進門卻聽見破碎聲。快步走過去,卻隻見尚茗煙站著,滿麵驚嚇,腳邊是一個摔碎的花瓶。
“妹妹,我……”
那人眸子閃爍著,眼裏滿是歉意與驚恐。
“突然來了聲音,結果手裏一鬆,就……”
“一個瓶子罷了,姐姐不必在意。”座上的人溫暖一笑,回頭望著“闖了禍”的小丫鬟,道:“下次小心點,不要大嚷大叫的,快去收拾下。”
小丫鬟驚魂未定,將手裏的盤放下,瑟瑟的轉去收拾碎片。
“妹妹,當真抱歉呢,都怪姐姐我不專心,才把手裏的東西給弄掉了。”
“不礙的,花瓶沒了就沒了。隻是有些東西,姐姐怕是甩不掉呢。”林巧兮眯著眸子,輕輕握了下尚茗煙的手,“妹妹今日有些累了,改日再陪姐姐說話吧。”
說完鬆開了手,轉身進了裏屋。尚茗煙望了她一眼,告辭一句便也出了去。
“哎呀,這可是三夫人最喜愛的瓶子呢……”小丫鬟邊收拾,便皺著眉喃喃了一句,眉頭皺成了個疙瘩。
尚茗煙走著,卻沒有回別院裏。
到鄭昀那時,卻見他坐在桌前,麵前擺著些布。
“你的手怎麼了?”望著那被白布纏繞住的手,尚茗煙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身子坐了下來。
“二夫人怎到這來了。”鄭昀反問了一句,卻並不回答剛剛的話。
尚茗煙沒說話,卻隻是拖著腮,輕歎了一口氣。
二人就這樣坐著,半響,來人出了門回去,鄭昀起身相送。
“在這打擾了你這麼些時候,真是不好意思。”
“二夫人說哪裏話,想來的話,隨時恭候。”
“告辭。”
尚茗煙說完轉身出了去,嘴上掛著一抹笑。
幾個人見了,竊竊私語了幾句,也跟著離了開。
再過一月多時便是年,府上也漸漸有了準備的模樣,按著習俗要多備些物,所以這幾日進出的人也多了些,不時能見到有些商販挑著東西跟在管家後麵進來。
這日,長歌正閑來無事,站在後院裏,望著來往的下人們,有些出了神。
眼前突然劃過一個身影,身子一怔,隨即又見到一個人,尾隨在了那人身後。
“是他!”
心裏一驚,步子卻下意識的緊跟了上去。剛剛過去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劉大奎。
而他前麵匆匆而過的,是尚茗煙。
悄悄跟在後麵,兩人似乎都隻顧著向前走,並未發現後麵有何人。
長歌一路緊隨,心裏卻愈發奇怪。
那個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身上雖穿著粗布麻衣,可卻甚是整齊,模樣就像是這幾日進來的平常商販。想想之前還在暗巷裏見他被人圍著打,如今莫不是改邪歸正,過了正經日子了?
正想著,前麵的人突然停了下來,長歌一個驚,才發覺自己已經跟到了花園裏。
此時是冬,這花園裏早已沒了東西,自然也無人再來賞。身子躲到一邊,小心望著不遠處的二人,心裏滿是緊張。
這個人到底還是找了過來,見那尚茗煙的模樣,似乎也認出了他,隻緊皺著眉,拉著人進了那邊的涼亭。
因為不敢上前,所以他們的話也聽不到,但看兩人的動作,似乎是起了些衝突。男人一直糾纏著尚茗煙,而尚茗煙的動作明顯可以看出,她很是厭惡眼前的這個人。
“她大概,很不願再想起之前的回憶吧。”
心裏想著,正欲衝上去幫她擺脫那個男人時,卻見尚茗煙突然停止了反抗,反倒是回身望著那個男人,將自己手中的食盒放到石桌上,取出其中的一壺酒,斟了舉到那人麵前。
“奇怪……”收住欲出的步子,怔怔的望著那邊的二人,長歌泛起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