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當磐石,妾自相依 第八十章 桃花樹下言,爾心可記否(下)
心裏突然閃過一絲念想,像是絲記憶之景,卻像浮光,再抓不住。
疑惑的凝眉,卻隻聽見塌邊的人輕笑了一下,緩緩開口。
“那是兒時的魚兒,總是受人欺負,一點都沒有個將軍的模樣呢~”說著慢慢走近來,低下身子,一手覆上了榻上躺著之的人的額,“看來現在的你,也能記得些許呢。”
“什麼意思。”長歌微微眯起,想看清這近了許多的容麵,卻依舊是一片恍惚。
“長歌啊,魚兒曾說過,會娶我進門,隻可惜,小女子的沒有那福分,隻伴了他幾分時季,便盡了緣分,”那人說著,麵上的笑意也漸漸收了,“空留了這無用的身子,讓她容下了你,或許是老天爺心憐,留我的最後一絲機會呢。”
長歌滿心疑問的望著這人,隻覺得這話說得越來越奇怪。
“小花,你來這裏,到底所謂何事,還有那些話……”
“噓~”女子玉指輕舉,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我見你,隻想求一件事。”
“求我?”
女子輕輕點頭,輕輕呼了口氣出來,“便是假象也好,留在這府上幾天,我隻想再多看看魚兒,多看看他,在……”
女子的聲音越來越弱,身形也愈發模糊,長歌心裏萬分焦急,卻怎麼也聽不清後麵的話。
最後一縷纖絲斷了,人徹底消失在了眼前。
“回來呀,話還沒……”
心裏一個急,想起身伸手去抓,卻感覺眼前一陣紅光,再睜開眸子時,卻隻見了自己在榻上,半起身子。
小丫鬟聞聲跑進來,望著長歌這般模樣,也不開口問,隻是走上前去候在一邊。
望了望四周,猛然見了那邊的木窗子。
現在寒冬臘月,窗戶從來都是緊閉不及,哪裏來的什麼大開。
“奇怪,桃花呢,還是說,方才的隻是場夢?”
嘴裏喃喃一句,抬頭望了望塌邊那個麵無表情的丫鬟,輕歎了一聲。
“對了,可否拿來件外衣過來,我想出去透透氣。”身子直坐在塌邊,卻突然想起這裏沒見到可以穿出去的外衣,便開口問了句。
小丫鬟點點頭,一言不發的轉身到了屋角的櫃子前,拿出了一身衣裳。
看她將衣裙托到麵前,長歌暗歎了一聲。上次若是能再多些心思找找,或許就不用裹了棉被下塌了,想來也自然能不被那個秦邵陽戲耍。
“對啊,秦邵陽呢?!”
望了望外麵,天已經黑透了,想起今天他離開時說過的話,隻心想人怎還沒過來。
倒也不是太過想見他,隻是念起他離開時那滿麵別扭的模樣,想必是誤會了自己的心思。隻怨自己當時一心緊張奇怪那聲音,都來不及與他解釋。現在若能再見到那人,定要解了這個誤會。
抬頭望著那丫鬟,卻依舊不見她張口。待全身換好了衣服之後,又張口問了一遍。
那人不語,隻是望了望外麵。
無奈的整了整衣衫,想來這人是不會張口說話了,好在自己出去也不攔著,便抬步出了門。
人到了走廊才發現,外麵竟不知何時落了雪,簇簇白紛紛落向地麵,泛了銀色。
想來自己也是昏迷著有些時候了,外麵是何樣子都已不知。口中呼著白氣,又緊了緊襟。
雪景雖美,可卻沒了多少心思去賞,長歌向前走著,隻滿眼尋那秦邵陽。
長廊一路走著,心裏卻隱隱覺得有些奇怪。
往常若是在柳府夜裏,雖不見人出來,卻也點著一路燈籠。可現今這裏一道走來,竟半分燭火不見。
而且,現在說是夜裏,也不過是剛剛入夜,按照自己的推算,府裏的人也大多是隻回了屋子歇著,總不至於全部熄了燭火。
“這府裏怎顯得如此冷清……”一陣冷風混著雪吹過,長歌身子抖了抖。
眼前一個緊,在那盡頭處突然出現了個人影。
雖是沒燈火,可有白雪映著,倒也能將坐在廊上的人看個清楚,腳下不禁放緩了步子,輕著音靠近。
走到了幾步遠的地方,長歌小心停下,這才看清那秦邵陽他人。
身子盤坐在廊上,望著空曠的庭院,眸子裏似乎是走了神。陣陣冷風吹過,卻依舊不動,隻是那隨意挽起的發冠,不比平時的精幹模樣,偶爾吹落幾縷長絲,亂了側顏。
“這個人,怎夜裏在這兒坐著……”心裏暗想著,本是前去解釋的,卻一時移不動步子。望著那看著不知何處的眼眸,隻覺得胸膛裏隱隱傳來絲痛。
“魚兒……”
輕著步子走上前去,那邊的人身子一怔,望向來人。
“你來了。”秦邵陽開口,頭卻緩緩偏了回去,隻依舊望著前方。
身子走到旁邊,跟著坐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