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心裏一陣怒,手緊緊握住椅扶。
手緊了緊,頭依舊低著,語氣裏卻露了幾分堅定。
“老夫人莫氣,長歌還有些話,想說一說……”
二夫人胎死腹中,話不久後便傳了出來,更驚人的是,經查明是府裏的夫人幹的。
害了人,又是害了腹裏的孩子,人自然躲不掉的受懲,隻是長歌身份有些特別,還隻被關在柴房裏等候發落。
“沒想到夫人竟是這般人。”
“對呀,之前二夫人說夫人害她,我還不信,果然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呐。”
“不會的,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在,夫人一向待下人很好……”
幾個丫鬟躲在一邊嚼舌根,鄭昀隻低著頭走過,手緊了緊。
自己才聽說這事,便急忙回了府上來,結果剛剛去找柳珺城說,他卻隻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任自己怎麼勸都無動於衷。
心想那人估計也是沒了孩子,一時有些拗不過勁來,便也沒再多說,決定還是自己先弄個明白。
身子到了柴房前,好在那看守的人自己平時也沒少搭話,隻說了幾說,便開了門讓自己進了去。
“長歌,外麵傳的是真的麼?”
一進門便是開口急問,結果看到了角落裏的人時,一下子頓住。
柴房裏隻有些木柴,還有做引火用的幹草,此時的長歌正縮坐在屋角,聽聲音抬頭望向自己。
見她這模樣,不禁長歎一口氣,緊皺了眉頭走上前去蹲下身子,語氣也緩和了許多。
“長歌,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告訴我吧。”
麵前的人眼神呆著,不發一言。
“長歌,我不知老夫人是憑什麼認定事是你做的,可隻要你說,我定會還你個清白,至少…….”鄭昀說著,望了望四周,半晌又道“你好歹也是嬌貴身子,關在這裏,受不住的。”
“柳珺城呢。”眼前的人突然緩緩張口,吐出了這幾個字。
“他……”鄭昀先是一頓,接著輕歎了口氣,“怎麼說也是自家骨肉沒了,怕是一時被堵了心竅。”
鄭昀說著低了低眸子,長歌望著麵前的人,偏過頭去。
“長歌能請你幫一個忙麼。”
“但說便是。”
“幫我將巧兮叫過來。”
鄭昀一怔,手微微緊了緊。
“知道了,我會叫她過來的,不過我想問你一句話。”
“不過是有些話罷了,其他的,希望鄭公子不要多問。”長歌又偏了幾分過去,說完閉了眸子。
對麵的人不再言語,隻道了聲“知道了”,便起身出了門。
關上的門使屋子再一次暗了下來,長歌緩緩睜開眸子,眼前又浮現出幾日前的光景。
“姐姐,馬車已安排好了,老夫人那還有些事要陪著,不能陪你過去了呢。”
“我自己去便是,不過是看看她人罷了。”長歌笑笑,上了馬車。
“姐姐,”林巧兮拿過一個食盒,端到長歌麵前,“這裏麵的雞湯我本是要帶過去的,如今人去不得了,還要托姐姐帶過去才是。”
“妹妹放心,這心意我定會帶到。”
車夫一個鞭,馬車向前走去,長歌挑起篷簾,隻見那人還站在原地,定定的朝這邊望著。
嘴角勾了幾分,眼前再次進來一陣光,一人輕步走了進來。
“嫂嫂……”婉兒走到身前,端來一個食盒,“這是今日的飯食,好歹吃些吧。”
“多謝,”長歌抬頭,臉上輕笑了一下,“還麻煩你過來送,耽誤了府裏的事了吧。”
婉兒低了頭,口中輕聲嗔了句,“嫂嫂說的哪裏話。”
自己前幾日是有些忙於府裏的事,可也含著幾分躲避之意,隻怕長歌過來問。
“嫂嫂,這次我特別帶了些你愛吃的菜來,你看。”婉兒一邊說著,一邊將盒裏的盤子取出來,放到人麵前,“還有這鴨子,可是特地瞞著別人偷來的呢~”
“我知道了,放在那吧。”
“嫂嫂,”原本還笑著說話的人見她這樣突然沉了語氣,使勁咬了嘴唇,“你這都一天不進東西了,多少吃些吧。”
長歌不說話,隻怔怔的望著眼前的飯菜。
長歎了一口氣,婉兒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抬起眸子直直望著長歌,神色裏泛了些無奈。
“嫂嫂,我不知老夫人對你說了什麼,也不知事情到底是如何,可你若再不辯解的話,這事,怕就沒有轉機了。”
微微抬了抬眸子,對麵的望著婉兒。
“什麼意思。”
婉兒低了幾分頭下去,手緊緊攥著食盒上的手柄,眉間緊皺。
“娘她,今早上已經讓哥哥寫了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