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當日,照著慣例,百官要隨著皇帝到祭壇供奉神明一番,取祈願來年風調雨順之意,也是對這一年的保佑的恩謝。
柳珺城站在眾官之首,另一邊是秦邵陽。偏頭望了一眼那邊的人,卻見他對自己嘴角一勾,露出了個笑。
皺了皺眉,再次低下頭去。
祭壇之上,皇帝取了三柱香,燃了插進鼎裏,眾官隨之齊拜三下。
“真是的,這過年都不讓朕歇息,玉貴妃那可是備了佳肴美酒等著呢。”
“皇上您就再忍一下吧,這儀式就快完了。”一旁的太監聽了緊了緊手心,輕著聲勸道。
“啊~當皇帝當真是麻煩……”
上麵的人說著,張口打了個哈欠,斜眼瞥了一下眾人,輕哼一聲。
“你瞧,那下麵的人多傻,拜神明有何用,去年拜了那麼些時候,這洪水大旱還不是該來的來,煩人的緊呐~”
“哎呦!”太監皺了眉,“皇上您可千萬別這麼說,若是被老天爺聽見了,可不得了了。”
“誰管呢。”
皇帝說完又望了別地跑神,那太監暗自擦了擦額上的汗,輕歎一口氣。
自己也算是跟了兩代皇帝過來的,先皇還算是個明君,雖然接了皇位後沒什麼作為,至少也能做做樣子,好歹也處理下每年的災害民患。
可偏到了這代主子手裏,萬裏江山算是毀了一半。
且不說他剛上了皇位便選秀沉浸美色,三宮六院倒也還說的過去,畢竟哪個皇上不是如此,可夜夜溫軟塌間,竟連朝都被鬧沒了心思,前陣子有地方鬧旱災,愣是全手交了文官柳大人處理。
望了一眼那邊悠哉的皇帝,太監緊了緊手。
一行人完了各禮之後,終於到了可以回去的時候,皇帝再也堅持不住,伸了個懶腰。
就在這時,原本好好插在鼎裏的燭香,突然從中間斷裂了開,中間的那一根更是斷在了根上。
按道理說,插的香都是不輕易斷的,為了神明供奉用,更是做的用心許多。大夥見了這般景象,紛紛倒吸了口氣。
供香斷,神明怒,災禍來。
下麵百官之間漸漸起了碎語,還站在鼎前的皇帝見了,眉間一皺。
“這香是誰貢的,把人給我抓來!”
百官聽了一驚,望向那上麵,隻不會便有一男子被押了過來,兩邊由人架著,腿已經嚇得站不起來。
“這香可是你做的?”皇帝低下身子,望著那人開口問了句。
“回,回皇上,是……是小的供進宮的。”
“那這香如今怎斷了,啊?!”
“皇上,小的,小的不知啊…….”
“住嘴!”皇帝衣袖一揮,低聲喝了句,“定是你偷了工料,心懷不敬,還惹了老天爺發怒,來人啊!”
幾個人守衛的將士聞聲過來,低身候命。
“將這人就地正法,好順了神明的心意!”
“皇上饒命啊,饒命啊!”那人聽了立刻癱軟在地上,也顧不得腿上有沒有力氣,隻是一直對著地磕頭。
低下的眾人聽了心裏暗暗歎氣,隻說這皇帝太過荒唐,竟抓了這麼個人就定了罪,因著不忍看那殺人的景,大多偏了頭去。
過了不知多久,壇上那人的求饒生越來越小,卻一直未停,眾官員裏有幾個人覺得奇怪,轉過頭看去。
“你們,你們想造反嗎!”皇帝驚著望向對麵的幾個兵士,手已經被氣的有些抖,“怎還不動手!”
那幾人依舊站在那,隻是原本弓著的身子直了起來,望著眼前的皇帝。
“再不動手,惹老天爺怒了,朕就將你們一同治了死罪!”
“惹上天怒了的,怕不是別人吧。”
低下眾人之間突然發了一聲話,柳珺城身子一顫,扭過頭看到秦邵陽上前走了一步。
“皇上,這祭天也祭完了,你……也該下來了吧~”
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這邊,隻見秦邵陽一分分走上前去,眸子望了一眼那幾個將士,幾人上前一步,拔刀架了那皇帝脖子上。
“你,你要做什麼!”皇帝見了那刀,不禁嚇了幾分,結巴的問著已上了台階的人。
“做什麼?”秦邵陽微微一笑,嘴角勾了幾分,“恕臣無能,隻知道將陛下您拉下黃金椅,剩下的,就不知了呢。”
到了那人麵前,緩緩湊近,對著耳側輕道一句。
“或許,皇上可以問問太後呢。”
“護駕!快護駕!!!!”皇帝對著低下眾人大喊大叫著。
“皇上,你是在對低下的人說麼?”
秦邵陽輕笑一下,閃了一邊。眼前的景象映在了眸子裏,低下眾官已經被團團包圍了住,而那些人,正是自己宮裏的貼身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