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快到了住處,二人跑了一段,終於到了屋前,可偏巧的這時雨又停了。
“嘿!這老天爺是要如何,早不下雨玩不下雨的,偏偏就挑了咱在路上落了。”鶯兒推門進去,邊拿來幹帕子便抱怨。
“好啦,人都回來了就少說些吧,先換了幹衣服才是,可別凍壞了身子。”長歌笑笑,擦了擦頭上的水後,取來兩身衣服。
“哎?!”鶯兒接過那衣服,麵上一驚,“夫人,可這是你的……”
“什麼你的我的,”長歌塞過去,“以後這地方就隻有你我了,何必還分的這般清楚。”
“可夫人……”鶯兒遲疑了下,還是有些猶豫。
“喚我長歌便是,或者,喚作姐姐也可,我年歲大你一些,倒也沒什麼虧著的。”
鶯兒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嘴張了張,卻始終沒出聲音。
長歌拍了拍她肩頭,露出了個讓人安心的笑來。可能對於自小做丫鬟的鶯兒來說,這般一時還有些不適應,可畢竟以後都是二人相依在此地了,總是主子主子的叫可不行。
“好了,別愣著了,先換下濕衣服吧。”
長歌說著,將那幹衣拿起,擦幹了身子後換了上去。
抬頭看鶯兒還在那愣著,不禁有些奇怪。
“鶯兒怎還不換?”
“夫人,鶯兒,鶯兒不敢……”
眼前的人說著,漸漸低了眸子,手不停揉搓著。
“瞧你,我不是說了麼,要叫姐姐才是。”長歌假裝責備一聲,取了一件上裙,走到人兒麵前。
伸手幫忙解開那衣襟前的細繩,抬頭一笑。
“怎麼,你若還不換的話,可還是等著我全部幫你辦妥?”
“不,不是。”鶯兒臉一紅,急忙動手開始解衣服。
長歌搖了搖頭,眼裏笑意更深。這個小丫頭到底還是不諳世事,卻又總是天真的可愛。
鶯兒漸漸褪了衣衫,長歌遞過手裏的一衣服,突然眼前一閃。
“這是……”
那人兒肩頭上有一紅斑,因為形狀似蝶,惹的人不得不去多瞧上幾眼。
“哦,那個是胎記,自小便一直在了。”鶯兒望了一眼,開口解釋道,“很怪吧,總被人說是髒跡呢。”
“怎麼會,”長歌正色說道,“這記形似蝴蝶,很是漂亮呢。”
鶯兒正換著衣服,聽了那話突然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了個笑。
“謝謝夫人……不,姐姐。“
“這才對嘛,”長歌摸了摸眼前那人的頭,又將外衫遞過去,“以後這裏再無主仆,隻有姐妹。”
“恩!我們是‘閨蜜‘!”
二人相視一笑,長歌望著對麵一臉爛漫的小姑娘,突然覺得一輩子在這裏。
似乎也能安然得所…….
就在兩人其樂融融之時,屋前已經悄然來了一幹兵士,齊齊舉著長矛,對準了這間世外桃源般的屋房。
“那我先去院裏摘些菜進來,今晚上可以備些小菜,開了那壇陳年酒釀。”鶯兒說著,走向屋門口。
長歌望了望一邊擺著的幾個酒壇,輕笑著搖搖頭,那些是年前那次進城買來準備過節用的,隻是沒想到一直沒有開封,因為也沒什麼值得慶祝的事。
如今倒也正好可以派上用場,誰又說女子不能對月相斟?
轉身正要說要不要幫著一起,卻發現鶯兒開了門突然愣了一下,隨即猛的再次關上了屋門。
“鶯兒,怎麼……”
“夫人,外麵來了好多官兵,怕是……來者不善。”
“什麼!”長歌心裏一驚,那些人怎麼會找來這裏,身子走到門前,小心的開出一絲縫隙向外瞥去,卻隻見眾人一個個舉著長矛,直直對著屋裏。
眉頭緊緊皺了起,長歌仔細想了想,卻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來抓自己的理由。
“難道,是因為柳珺城?!”心裏突然緊了一下,暗想他們莫不是知道了柳珺城還活著,所以過來抓自己說出他的下落。
手緊了緊,長歌望了望鶯兒,拉著退後幾步。
“鶯兒,這些人確實來的不對,咱們要逃出去!”
“恩,”鶯兒點點頭,可隨即又皺了眉頭,“可咱們要如何逃才是。”
長歌環視了四麵,發現那些人隻守住了前麵,卻還沒發現後麵有門,這大概也是秦邵陽留著的一手準備。
“咱們從後門逃出去,隻要小心快些跑的話,應該一時半會兒發現不得。”
長歌說著,卻見眼前的人突然低了頭,心裏也不管那麼多,隻拉起鶯兒手便要往後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