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酒館,提克斯很明顯能感覺到周圍暗中注視的眼神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他漠然而笑,冰冷的刀鋒出鞘,海上一輪明月恰好穿透薄薄的霧氣,照射在刀身之上,印出刀光下無窮綻放的血花。
他們本打算埋伏在暗中,如果被發現也能依靠人數優勢迫使其知難而退;不被發現的話也能趁其不備偷襲,直接將提克斯殺死在酒館之下。
然而對方這種絲毫沒有顧忌就開殺戒的情況,他們屬實沒想到。
這也是一群小混混上不得台麵的地方。
滾熱的猩紅從刀尖一點一點滴落,血水滲透地板,將石板縫隙中的泥土染得血紅。
提克斯將光滑如鏡的寶刀甩了甩,將沾附的血跡迅速甩落,不管四下奔逃的人們,歸刀向村落深處眾多房子環繞的走去,連不屑的情緒都懶的流露。
海賊的本性就是搶掠和殺戮,他們極其擅長製造麻煩,甚至一些人本身的存在就是大麻煩。
即便是被眾多‘海米’歸為冒險團的草帽團,中後期製造的麻煩也多次引起世界動蕩,撼動海上的固有勢力,甚至引起世界政府的關注。
以海賊為主的世界,其他類型的勢力無疑都要放在次流,甚至不入流,更別說連黑幫性質都不算的混子。
村子不算太大,東拐七走十多分鍾,提克斯才來到眾多房子環繞的地帶,中間矗立著一座小房子,周圍還有一片空曠地帶,在房子左邊的小田地裏,一個頭戴草帽的老爺子正在挖著地裏長出的雜草,每一鋤頭下去,都正好將一株雜草連根除去。
提克斯目光注視下,老爺子也緩緩轉過身,露出一張皺紋溝壑縱橫的臉,極具蒼老之相。
“你來了!”老人似乎認識提克斯似的,鐵鍬尖端插在土裏,兩手則是搭在鐵鍬把上,笑容頗有一些友善老爺爺的味道。
隻是提克斯卻敏銳的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難以釋懷和無盡的悲傷。
隻是個可憐的老人罷了。
提克斯步將上前,寶刀不知何時露在外麵,吞吐著森冷寒意的刀氣。
屬於劍客的意念毫無顧忌的環繞在老人周身,似水流,又似奪命寒風。
衣衫單薄,老人像是站在風暴之中,寒風無盡的撕扯著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卻摧殘不了半分。
提克斯突然拔刀一斬,縱橫的寒風瞬間化作夏日流風,吹起木葉般的溫柔即刻穿行在田地之中,吹拂雜草微微隨風搖曳。
“年輕人,這邊坐。”老人什麼也沒說,隻是顫顫巍巍的走去,好像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穿過田道,來到內院,不大的院子中擺著一張石桌,桌子上正好兩個杯子,冒著熱氣的茶壺,不知裏麵是茶還是單純的熱水。
提克斯耐心的在一旁坐下,背靠躺椅,從腰間解下酒袋子,小口小口抿著酒液,並且控製體內酒精流散的速度。
老人也不害怕,自斟自飲茶水,兩手端著茶杯,像是鄰家的小老頭,目光看著夜空中閃爍的群星和那輪白月。
兩人一個年輕,一個蒼老,在詭異的寂靜中莫名有些和諧。
沉默的寂靜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群星不再閃爍,白月被熾熱的光輝逼退,提克斯才放下酒袋子,目光恢複清冷和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