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的目光先是落在了自己父親的墓碑,看著“裏德爾”這個姓氏,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嫌惡與憎恨。隨後他把眼神從墓碑上移開,開始檢查起了自己的身體。
他細長蒼白的手指撫摸過胸口,手臂,一直攀升至臉龐,不過伴隨著檢查的進行,伏地魔眼中的怒火也越來越旺盛。
“為什麼……為什麼?!”伏地魔能感覺到自己新生的身體中存在著一絲不協調,就好像是一首鋼琴曲中的錯音,一片草坪上的空白和一碗濃湯中的香菜一樣,破壞了整體的完美感。
不影響正常的活動,但就是不舒服,好像夏天身體被汗水弄得黏黏糊糊一樣,也像是午覺醒來窗外已經擦黑的感覺。
這種別扭的感覺將伏地魔重生的喜悅破壞的一幹二淨。伏地魔覺得自己應該憤怒,可現在他甚至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憤怒。
是自己的複活魔法出了問題嗎?不,偉大的伏地魔大人絕不會出錯。那就是複活魔法的三個步驟裏出了問題!
父親的骨,仆人的肉,仇敵的血……
伏地魔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他要找到是哪個步驟出了問題。首先他可以排除父親的骨,因為那個老東西是他親手殺死,然後看著麻瓜們埋進這裏的……父親的骨絕對沒有問題。
那會不會是仇敵的血不夠新鮮?伏地魔有些遲疑——這種複活魔法整個魔法界的曆史上都沒幾例,他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摸著石頭過河的先驅者了,以往的經驗幾乎為零,伏地魔也不能確定把哈利·波特綁過來取血和自己的仆人前去取血有沒有區別。自己還是太渴望複活了,因而行動有些倉促。
這時他看著小矮星彼得正有些畏縮的站在一邊,手腕不住的往下滴血。他皺起眉頭,從自己長袍的口袋裏抽出一根魔杖,隨手一揮,彼得手腕上的傷口就愈合了。
伏地魔在想,是不是獻出肉的仆人不夠忠誠呢?仆人的肉,可是要自願獻出的……嗬嗬,彼得……自願?
如果獻肉的仆人不夠自願呢?伏地魔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
複活魔法實施不利這口鍋就讓彼得來背吧!
這其實是無理取鬧了。魔法是很唯心的事情,伏地魔施展的又是這種極為罕見的魔咒,出點幺蛾子也是正常,根本沒有實錘的證據可以證明錯在彼得身上。可伏地魔懲罰人,不需要證據。
伏地魔輕輕撫摸了一遍自己的魔杖,斜眼看向彼得。
似乎是出於畏懼,也可能是出於尊敬,彼得和巴蒂兩位仆人都低下了頭,不與伏地魔直視。
“鑽心剜骨!”
他突然對自己忠心的仆人使用了鑽心咒。這變故來得猝不及防,一邊的小克勞奇都打了個哆嗦,被長袍袖子遮住的手裏也捏住了自己的魔杖。
彼得扭動著發出了痛苦的慘叫,他仰麵躺在地上,瘋狂的打著滾。
不過伏地魔也隻是略加懲戒,並沒有打算認真折磨彼得,所以幾秒後他就抬起了魔杖,讓受刑的蟲尾巴喘著粗氣躺在那裏。
“起來,”伏地魔輕輕說道,“蟲尾巴……你以為你的小聰明能瞞得過偉大的伏地魔大人?我一直知道……你對我不是那麼的忠誠,你回到我甄別,不是出於忠誠,而是因為害怕你的老朋友……你看,讓你獻出一塊肉你都推三阻四的。”
彼得和巴蒂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欠我十三年的債,蟲尾巴……你應該慶幸你已經還了一些,不然今天絕不是一個鑽心咒怎麼簡單的事情。”伏地魔擺弄著自己的魔杖。他確實放過了蟲尾巴,但也剝奪了他原先預定的獎賞——一隻完整的、強力的魔手。當然,依照伏地魔的性格,這隻魔手裏也會被他埋下後門。一旦彼得做出了背叛伏地魔的行為,魔手就會把彼得掐死。
所以這獎勵沒發下去,反而是彼得的運氣了。
聽到伏地魔點到為止的意思,彼得和巴蒂同時鬆了一口氣。
伏地魔看著麵前的彼得,懶洋洋地說:“伸出手臂——不是斷掉的那隻。”
他俯下身子,拉起小矮星彼得的左臂,把他的袖子拉起來,在他手臂內側的皮膚上有一個鮮紅的紋身圖案:一顆嘴裏冒出一條蛇的骷髏頭。
這就是食死徒們互相識別、聯絡的方式:黑魔標記。隻有伏地魔最最核心的追隨者才會被烙上黑魔標記,這在追隨者看來是極高的榮譽。連小矮星彼得都是在最近才被“恩賜”了這個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