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替罪羔羊
“丫丫……”他叫著奔向她，捧著她傷痕累累的臉，心痛難過地看著遍體鱗傷的她，“這是怎麼回事？是誰將你傷成這樣的？”
丫丫拿開他的手，退後著，和他保持著距離，驚恐地看著李皓天身後的太後，然後對李皓天搖搖頭，“沒事，奴婢沒事！”
“不，這怎麼會沒事？你的臉，你的嘴角，你的全身，都在流血，怎麼會沒事？告訴朕，是誰將你害成這樣的？朕不能饒功他！”李皓天上前一大步，輕扶著她的雙肩，微微俯身，正視著她躲閃的眼睛。
丫丫別開眼睛，伸手輕輕地摸著紅腫疼痛的嘴角，眸中一酸，熱氣縈繞，隻要輕輕一碰，便會掉下來。是的，她很委屈，很難過，尤其是在麵對她愛的人麵前時，她真的很想哭，很想肆無忌憚地哭。
但是，她沒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咬著牙，將所有的痛獨自嚐遍。
“告訴朕，是誰這麼狠毒？”李皓天著急了，聲音不自覺地大了些。他從來沒有這樣大聲對她說過話，此時是第一次，完全是因為他擔心她，心疼她，在乎她，才會控製不住。
丫丫震驚地抬起眸，早已眼淚連連。
他將她的頭按向他的胸膛，雙手緊緊摟著她的纖腰，“別哭，別哭，朕不是有意凶你的，朕隻想知道那個該死的人是誰，朕想替你討回公道。”
他這麼一解釋，丫丫真的肆無忌憚地哭起來，眼淚鼻涕一股腦兒地灑在了李皓天衣裳上。
丫丫不肯說，他也不逼迫她，掃了在場的宮人一眼，冷冷地問：“說，是誰將丫丫打成這樣的？”
宮人們好似做錯事一般，一個個低著頭，不敢吭聲。
“你們是聾了還是啞了，回答朕的話！難道要大刑伺候才肯說嗎？”李皓天大聲嗬斥。
“是……是……廚娘，廚……廚娘被丫丫殺死了！”一個綠衣宮女弱弱地回答。
“該死，死得好！昌盛，將那廚娘的屍首扔到亂葬崗去，放在這，太玷汙宮土了，朕看著礙眼！”李皓天冷冷地命令身側的昌盛。
“是，屬下遵旨！”昌盛走向白布蓋著的屍體前，招來幾個侍衛，示意他們將屍體搬走。
“慢著！”是太後，她走向屍體，命萍兒揭開白布，她俯下來，以絲絹捂著嘴鼻瞥了一眼，然後冷著一張臉，看向李皓天懷中的丫丫。
“皇上，你這樣的處理，有失公道！這廚娘，是哀家長壽宮的人，現在被一個婢女殺死了，哀家有權利懲罰凶手的。皇上要將哀家長壽宮的廚娘扔到亂葬崗，讓她的屍體被野狗啃食；那麼，哀家也有權利置凶手於死地，將其屍體棄之亂葬崗，這樣才能不失公道。”她眸中帶箭地死死盯著低頭不語的丫丫。
“母後，你……”李皓天氣憤地叫。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的事！此婢女行凶殺害哀家的廚娘，是宮人們有目共睹的，人證物證俱在，哀家定她一個死罪，再和理不過了，皇上覺得有什麼不妥嗎？”她淡笑著問他。
“丫丫，你告訴朕，你為何要殺那廚娘？她對你做了什麼？是不是她傷害你在先，你迫不得已，出於自衛才失手殺了她的？”他雖沒有在場，卻能一眼看到真相。隻是，他一人相信她是沒用的，得太後相信她才行，畢竟死者是長壽宮的人。
丫丫對李皓天點了點頭。
李皓天輕輕攬著她受傷的肩膀，對她笑了笑，讓她不要擔心，不要害怕，有他在，他絕不會讓她再受到傷害的。
“既然是廚娘先對丫丫下的手，而丫丫出於自衛才失手的，那麼錯不在丫丫，廚娘是死有餘辜，朕隻是將她棄屍荒野，並沒有將她四分五裂，已經很給她照顧了，這樣的處理，難道母後還不滿意嗎？”李皓天底氣十足地說。
“當然不滿意！婢女做錯了事，理當教訓，而此婢女懷恨在心，故意殺害廚娘，這就是犯罪。哀家覺得，該死的不是廚娘，而是這個心腸狠毒的婢女！來人啊，將凶手拿下，即刻關入天牢，交由刑部審理！”她完全和李皓天扛上了，毫不退步，硬是要將丫丫往死裏逼。
不等侍衛靠近丫丫，昌盛已把劍護住丫丫。
“你敢！朕說丫丫沒罪就是沒罪！違抗聖意者，格殺勿論！”李皓天怒紅了眼，修長的手指直指太後。
太後整顆心不斷地往下沉去，臉色變得越加地難看，蓮步移向李皓天，她對這個兒子簡直失望透頂了，悔不該當初讚同由他來繼承皇位。
“怎麼，你連母後也要殺嗎？為了這樣一個女人，你六親不認了？”她質問他。
李皓天麵不改色地道：“不管是誰，凡是違抗聖意者，格殺勿論！”
“你……”她的唇不住地顫抖著，心裏寒冷一片，世上哪有對母親這般冷漠無情的人呢？
她心一橫，背對他站著，不想再看他一眼，冷冷地道：“既然如此，哀家也沒什麼顧忌的了，就算你殺了哀家，哀家也要在死之前，拉她墊背！她，這一次，必死無疑！”他連親情都不顧了，那麼她又何必顧念他的愛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