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長壽宮的所有宮人都跪下行禮。
“臣弟參見皇上,娘娘;臣婦參見皇上,娘娘!”李寒羽和慕容霓連忙起身迎向門口處的李皓天和丫丫。
“免禮!”李皓天擺擺手,便拉著丫丫徑直走向端坐貴妃椅裏的太後。
“兒臣給母後請安!”李皓天說。
“嬙兒給母後請安!”丫丫欠身說。
太後的目光在李皓天和丫丫身上來回巡視,好一會才笑著道:“今日是吹了什麼風?皇上竟然給哀家請安,真讓哀家受寵若驚啊!承受不起!”
李皓天不想好心情因為她的這番話弄壞了,嘴角上揚一下,完全不將她那番話放在心裏。
“喲,這不是咱們的周美人嗎?新娘子做得很舒服吧?要不然怎會忘了問安的時辰呢?”她不懷好意地對丫丫笑著。
丫丫握緊藏於袖中的拳頭,咬了咬牙,微笑著道:“母後教訓得是,嬙兒錯了,還請母後懲罰!”
“懲罰?哀家可不敢!你是千金之軀,碰不得的,要不然再出現上次撞柱之悲事,哀家可是承擔不起的。”她言語極盡諷刺和不屑。
“母後說笑了,錯過了問安時辰,是嬙兒的錯,嬙兒下一次,一定不會誤了,還請母後原諒!”丫丫一忍再忍,強顏歡笑著。
“下一次,你大可不必來了,哀家的長壽宮實在小得狠,容不下你尊貴的身軀。”
“母後,大早上的,幹嗎要弄得這麼難堪嘛?”李寒羽見不得丫丫被欺負,出言幫她。
太後的怒火被他的多事挑起來了,走至他麵前,氣急敗壞地看著他,道:“但凡哀家稍微說說這個女人,你就要和哀家對立著幹嗎?你不要忘了,人家可是周美人,是你皇兄的妻子,你太過於關心的話,叫霓兒怎麼想?叫其他人怎麼看?”
“兒臣不是要和你對著幹,兒臣對事不對人。周美人不過就是問安晚了些嘛,至於得這樣不留情麵地批評她嗎?不管你喜歡不喜歡她,她都是你的兒媳,是一家人,作為長輩,你不愛護她也就罷了,請你不要為難她,行嗎?”李寒羽一心向著丫丫。
“你,你……”太後氣得直往後退,直到扶住椅子,才穩住了身子,臉色蒼白了好幾分,“你這個不孝子,怎麼可以對哀家說這樣的話?你睜開眼睛,好好看清楚這個女人,她在傷害你,而哀家在保護你,你到底認清楚情況沒?”
李寒羽笑著看向低垂著腦袋的丫丫,道:“我當然清楚,但是,我並不覺得你傷害她,是在保護我。作為母親,你應該清楚,我要的是什麼?我愛的是何人?你倒好,口口聲聲說是在愛我,卻逼迫我娶一個我根本就不愛的女人,讓我痛苦,就是你愛我的方式嗎?那麼,你已經做到了,因為現在,我很痛苦,真的很痛苦!”
他這番話,傷了太後,也傷了一直沉默不語的慕容霓。
太後逼近他,狠狠地給了他一耳光,當著眾人的麵。這是她第一次打他,她真的是氣急了,恨極了,難過極了!一直以來,都是視他為心頭肉,處處為他爭取,為他打算,怎知,為了一個女人,他竟然變得這般殘忍無情,連愛他的兩個女人都傷了,以後,真不知道,為了這個妖女,他還會做出什麼令人發寒的事來?
打了他之後,她便後悔了,心疼了。高舉著的手,不住地顫抖著,心裏如刀剜一般地痛。
“打得好!打得好!”李寒羽揚臂大笑,高呼,然後絕情地看著太後:“這一耳光,我和你的母子情,到此為止!以後,我不再聽你的話了,我要把你強加給我的,全部都退掉!”咬牙說出最後兩個字時,他冷冷地眸子緊盯著默默哭泣的慕容霓,顯然他要退掉的東西便是她了。
太後揚起手,還要給他第二個耳光,“糊塗,真是糊塗!哀家看你是酒還未醒吧?好,哀家今日就打醒你,叫你繼續執迷不悟!”
李寒羽瞪著她,不躲閃也不避讓,她卻再也打不下去了,高揚在半空中的手顫抖著。
最終,她無力地放下手,轉身,微閉著雙眼,沉默了半晌,才道:“喜兒,哀家累了,扶哀家去休息!”
“是,太後!”喜兒上前,攙扶著她,慢慢消失在門檻處。
李皓天拉著丫丫手,便走,在經過李寒羽身邊時,伸手在他肩上按了一下,同情而佩服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便和丫丫一起離開長壽宮。
他剛才對她那番維護,丫丫很感激,但是,這麼尷尬的場麵,丫丫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或是說什麼能讓他好過一些,能達到她對他的感激。所以,她隻能頻頻回頭看他,看他痛苦而落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