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以死成全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反應過來，緊緊抓著潔兒的胳膊，搖晃著她：“不可能，怎麼可能呢！他不會死的，他沒有死，你在開玩笑，你在騙我，對不對？他沒有死，他還好好地活著。”
潔兒扶住她的肩，“娘娘，你不要這樣，宸璋公子……的確……死了。”
“他怎麼死的？他怎麼死的？”她發瘋一般地質問潔兒。
潔兒被她這副模樣嚇住了，好一會說不出話來，“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是從長樂宮裏傳出來的，好像……好像是病死的。太醫診斷，也說是病死的。”
珺妃鬆開潔兒的胳膊，緩緩起身，搖著頭，自言自語：“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呢？他從來都很健康，怎麼可能是病死的呢？”
潔兒起身，扶住珺妃搖搖欲墜的身子，“娘娘，不要這樣子，宸璋公子是為了成全娘娘，才選擇死這條路的，你這樣，他會傷心難過的，會死不瞑目的，你一定要明白他希望你幸福的心意，不要再辜負他了。”
“我要去看他，我要去見見他，哪怕最後一眼，我也要去看看他。是我害了他，我不該對他說那些話，不該傷他的心，不該讓他絕望，不該……”還未說完，她又暈倒了。
潔兒抱著她滑落的身子，呼喊她：“娘娘……你怎麼了……你醒醒……快醒醒啊……”
三天之後，她清醒過來，沒有來得及看到他最後一眼，隻看到乘裝著他骨灰的瓶子。陸婕妤向皇後請求，護送顧宸璋的骨灰回睦洲，皇後答應了，送她至城門外。
陸婕妤奉若珍寶地、小心翼翼地抱著顧宸璋的骨灰盒，和皇後話別之後，正欲上馬車離去。
“姐姐，等一等！”珺妃大叫著急匆匆地趕來，臉上的淚痕還未幹，混合著額頭上流下來的汗水，隨著奔跑的步伐而飛濺著。
“娘娘，你跑慢一點，小心一點啊！注意肚中的孩子……”潔兒擔心地追著她而來。
陸敏君站定，轉身看著那抹飛奔過來的纖弱身影。
“姐姐，讓我看看他，讓我好好看看他……”珺妃不待呼吸喘勻，從敏君懷裏接過顧宸璋的骨灰盒。
“珺兒，你怎麼現在才來？你怎麼來得這麼遲？你知道嗎，宸璋……他……一直都等著你來，盼著能見你最後一麵，他最想見到的人……就是你！可惜，你終究沒有出現，他唯有帶著遺憾離去……”敏君說著說著，淚水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最終泛濫起來，泣不成聲。
珺妃溫柔地摸著骨灰盒，好似正溫柔地摸著顧宸璋的臉頰，“宸璋哥哥，對不起，對不起！珺兒，對不起你！是珺兒傷害了你，是珺兒害死了你，珺兒後悔了，珺兒不該對你說那些話，珺兒不該對你說那些話的，你怪珺兒吧，你千萬不要原諒珺兒，你的靈魂要一直纏著珺兒，千萬不要放過我，你聽到了嗎？不要原諒我，不要原諒我！”說著，她將骨灰盒按在她蒼白的臉蛋上，不住地磨蹭著，好似在和顧宸璋親熱溫存著一般。
潔兒看著眼前這一幕，眼淚不知不覺就打濕了眼眶。
敏君擁住珺妃，連同顧宸璋的骨灰盒，“珺兒，宸璋讓我告訴你……他……從來都沒有恨過你，就算你傷害了他。他讓我告訴你，他的死，與皇後娘娘一點關係都沒有，希望你不要懷恨她。還有，他想對你說，他這一生，隻愛你一人。你愛上皇上，他不怪你，他祝你幸福。他希望，下輩子，你能夠愛他，就足夠了。”
珺妃緊緊抓著敏君的衣袖，肆無忌憚地哭了起來，哭得肝腸寸斷，哭得撕心裂肺……
目送敏君的馬車離去，珺妃戀戀不舍地看著越變越小的車影，心裏呢喃：“宸璋哥哥，謝謝你的成全，你放心，我一定會幸福的。我不會再恨皇後，我不想背負那份仇恨了，真的太累了，我隻想好好地陪在皓天身邊，珍惜這份怦然心動。謝謝你，謝謝你……你一路走好……你的心願，珺兒會謹記於心的，下輩子，我會努力愛你，我會努力愛你的……”才停歇一會的淚水，再次不受控製地從眼角滾下來。
轉身，才發覺還有皇後在場，她剛才真的是太失禮失態了，竟然忽略了皇後的存在。不禁心生愧疚，趕忙對周嬙欠身行禮：“見過姐姐！剛才的失態，還請姐姐見諒！”
周嬙掀眉淡笑道：“不要緊，這種場景，本宮是不會介意的。”
“那就好！多謝姐姐為宸璋……顧公子所做的一切。”珺妃起身感激地對周嬙道。
“宸璋是我長樂宮的人，他病逝，本宮很難過，本宮什麼也幫不了他，隻能送送他了，好歹我和他，主仆一場。不過，本宮就不清楚珺妃妹妹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來送他？是舊戀人？還是陌生人？”周嬙目光淩厲地看向珺妃，質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