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說,眾人就都笑了起來,這是吐口答應的意思了。
縣太爺喜笑顏開的道:“韓大人謙虛,您是陛下親封的農司丞,小公子也是進士,這二公子又能差到哪裏去?”
等酒席散罷,一家人坐到一起說話,韓得平才愧疚的看著兒子把事情說了一遍。
林氏有些埋怨的上手拍了丈夫一下:“你咋能隨便答應別人?”
韓得平無奈的道:“當時那麼多人,抹不開麵。”
光光有些心涼,這老爹咋那麼糊塗呢?要是將來在酒桌上,人家要求娶的是自己呢?他也隨便就答應了?
孝延皺了皺眉頭,抿了抿唇,他平靜的對韓得平和林氏道:“爹,娘,孫姑娘你們也見過的,其實是不錯的人選,如果是她的話,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他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可是紅透了的耳根出賣了他真實的想法。
眾人都看著他,他更是不好意思,找了個借口,就去前院忙活去了。
林氏瞪著韓得平沒好氣的道:“還好兒子不討厭孫家姑娘,要是兒子不願意我看你咋辦?”
韓得平被妻子教訓了,也不敢還嘴,隻能是小心的陪笑。
光光卻當真的生了氣,她無比認真的盯著韓得平:“爹,我問你一個問題,假如今天人家說親的對象不是我哥,而是我,你也會因為抹不開麵子就答應了嗎?”
韓得平噎了一下,差點被自己口水嗆道:“那怎麼會呢?爹不糊塗。”
林氏看了看閨女,見她的臉色不好,想明白了問題的關鍵,也變了變臉色,她對著韓得平橫眉冷對:“哼,光兒說的一點也沒有錯,就你這混不吝的腦子,還真是有可能會胡亂答應了別人,那咱家光兒不就稀裏糊塗的定了親了?”
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林氏就無法忍受。
在幾個孩子裏麵,她最疼愛的就是光光,不僅僅是因為她聰明機靈能幹,帶領全家發家致富,也因為她是家裏最小的孩子,跟自己也是最貼心的存在。
做為一個母親,她肯定是希望閨女過得幸福順心的,而不是因為父母的意見,而嫁給不了解不靠譜的人。
麵對母女倆的怒目而視,韓得平當真急了:“我、我哪能那麼做?咱家光兒是啥人,我心裏最清楚呢,咱們家閨女將來肯定得配最好最頂尖的夫婿,就是找那人中龍鳳也不為過,我咋會隨便給她尋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家?”
這也是韓得平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這個家是因為小閨女的聰明才智才發達起來的,要不是閨女能幹機靈,也不會有他們的今天。
無論他走到哪裏,別人對他們的小閨女都是又敬又誇的,他也覺得閨女應該配個頂頂好的夫婿,就像林氏說的那樣,八抬大轎,十裏紅妝。
光光盯著韓得平的目光充滿了冷淡,她哼了一聲,也不理會他兀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去了。
林氏有些氣急敗壞的對著韓得平就開始大罵起來:“看看你幹的好事?咱們閨女還從來沒有這樣跟我們甩過臉子呢?你咋當爹的?
你那腦子一天天的都裝得是漿糊嗎?是不是當了幾天大老爺,你就得意忘形了,忘記你原來過得是什麼日子了?”
“我哪有,秀娟,你看你說的……”
他一張口,林氏就更來氣了,恨不得錘他兩下才解氣:“啊呸!你就是膨脹了,做啥事都混不吝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摸摸的給老宅那邊塞錢,從今天開始,我告訴你,韓得平,你要是再敢往那邊拿一點東西,你就給老娘滾出去!”
韓得平被罵的不敢還嘴,心裏懊惱無比,也把縣太爺給罵了幾百遍,都是他多事,才引起了這麼一出。
直到因為他們夫妻爭吵,引來了林老太太,林氏才作罷。
韓得平抹了一把額頭的虛汗,尷尬的看了看丈母娘:“娘,你來的正好,你好好勸勸秀娟,都是我的錯,讓她別生氣了,以後我都聽她們母女的,再也不敢了。”
林老太太非常給女婿麵子:“得平,你別聽秀娟瞎咋呼,她說的都是氣話,別往心裏去,你去忙,讓我來教訓她。”
“嗬嗬,是我的錯,娘,你別說秀娟了,你們嘮嘮嗑,我去前麵忙。”
目送女婿出門,林老太太不讚同的戳了戳林氏的腦門:“估摸著這十裏八村,能夠指著丈夫鼻子讓他滾的隻有你一個了吧?
他好歹是男人,你也給他留點麵子,你罵的那麼大聲,下人仆婦都聽到了,外麵莊園裏也有不少在議論了,你說說這為的啥啊?”
林氏就把韓得平擅作主張的事情跟林老太太說了一遍。
林老太太有些好笑的道:“那他再咋滴錯,你也不能那麼罵啊,估計就這一會兒功夫,莊園裏的八卦都能出不少版本了。”
林氏發泄了這麼一通,心裏的氣就順了一些:“我就是心裏煩,老宅那邊烏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我不讓他管,他就偷偷摸摸的照顧那邊。
老三家裏這門親事,做的也糟心,他還啥都大包大攬,這下更好,不跟我們娘幾個商量,直接應了孝延的婚事,我能不氣嗎?”
林老太太想到昨天孝禹迎親,那吳家送嫁,不算上抬嫁妝的,竟然來了好幾十口親戚到韓家來吃喝,估摸著吳家那邊辦酒席都坐不了幾桌人了,全來韓家吃酒席了吧!
做出這麼丟份的事情來,還真是讓人拿下眼去看待吳家出來的人。
雖然閨女家裏煩心事多,林老太太還是訓斥了她一番:“就算全是韓家人不好,你也不能夠用這種態度對待女婿,也就是得平性子好,老實,讓你管讓你罵,要是換做旁人,估計都休多少次了,有啥子話好好說。”
林老太太說的也是實話,封建王朝,等級分明,男尊女卑,女性沒什麼地位,動不動就拿七出女德婦容來約束女人,那婚姻當中,被打被休都是常有之事,官府還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