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幾日,總能聽見村民的念叨,近日要交賦稅,三不有村瞬間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誰也不知道交多少,交給誰?
而這是明月兒引起的,在他們看來村長的行為並未毒死人,不至於趕出村去。
他們都忘記了,是村長見事情敗露才自行離開。
叩叩。
還是第一次有人登門拜訪。
明錢兒本來坐在窗前,靠著窗欞的小腦袋左右晃動,一聽有人,立馬打起精神,衝著去開了門。
來人是采母,她手上提著禮,往裏探頭望了眼,才低頭看向眼前的明錢兒,“你姐呢?”
明錢兒指向廚房,沒見阿山哥,他又耷拉著腦袋回去坐著。
采母已經笑著進了廚房,瞧見明月兒正忙著炒菜,小身影有模有樣的,更是心頭一喜,“月兒真是勤快。”
“沒辦法。”明月兒不做,這一大家子就隻能餓肚子,要麼就隨便吃,她端著笑顏,順道掃了一眼采母手上的禮物,便明白了這一趟前來,怕是不簡單,“嬸嬸等我會兒,我馬上弄完了。”
說著,見菜熟了,她便舀出來,又做了一個湯,才招呼錢兒來端飯菜,準備吃飯了。
按理來說,別人家吃飯,知道禮數的都趕緊把事說完了就走,偏偏采母不按常理。
“我來幫忙。”采母端碗舀飯,最後直接厚著臉皮坐下。
明月兒心裏有點沒底了,到底是有何事相求,至於做到這個地步?
張老太太很客氣的給采母夾菜,氣氛一時良好。
等著快吃完,采母忽然看著張老太太,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後又糾結一番才開口,“老太太,你也知道我家阿山,人品長相在三不有村,哦不,在這十裏八鄉也是頂好的,人也懂事,顧家……”
這話頭不太對,元卜盯著她,不自覺手握緊了筷子。
“采家的,你不妨有話直說。”張老太太大概也明白了,采阿山沒得挑,但在之前,她很清楚采家並不怎麼讚成采阿山和月兒走近,來家裏幾次都是匆匆回家的。
“月兒再有兩年就及笄了,我想,不如我們兩家定親,兩家合為一家,我們也能照顧你和錢兒。”采母適時開口,見一家人沒打斷,才繼續,“早些定下來也好,我們也不要多,十兩銀子的嫁妝,到時候我們為老太太養老,把錢兒養大。”
“但是元卜畢竟是外來的男子,還是要送走的。”
采母自顧自的說完,一心覺得明家不會拒絕這門婚事,要知道以采阿山的模樣和能力,娶別人綽綽有餘,但別人又……
“十兩?”張老太太嘴裏呢喃,看著采母眼神都變了,要知道她當年嫁獨女,嫁妝不過才三兩罷,還是十裏八鄉算豐厚的了,獅子大開口都不帶這麼張口的!
采母還以為張老太太沒聽明白,笑著解釋,“十兩,你們家還是賺的,畢竟老太太也老了,錢兒才四歲,要花錢的地方多著呢,且到時候兩個人還是要行禮的。”
怎麼算都要花銷很大。
明月兒低頭冷笑。
她看似不能做主,采母隻將目光聚集到張老太太身上。
“白日做夢!”張老太太低喝,看著采母十分不悅,“我家月兒還沒進門就倒貼,以後還能好過?你算盤打得好,我們也不是蠢的,你家兒子好,那就娶別人去,我們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