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後,已經是次日清晨。
門外一陣激烈的拍門聲將月兒從睡夢中驚醒,她揉了揉朦朧睡眼,低聲問道:“誰啊。”
“月兒,月兒,你快些起來,不好了,錢兒腦門發燙,發燒了!”
聽到月兒的回應後,張老太太這才開口站在門口高聲喊道。
錢兒發燒了?
昨兒個夜裏明月兒還專門摸了摸錢兒腦袋,瞧著他也沒有什麼異樣,腦袋不發熱的……
不過話也不能這麼說,看病這事兒,宜早不宜晚。
明月兒手腳麻利的將衣裳穿戴整齊推門出去,剛巧便撞見了元卜正準備外出去賴子家裏找老許。
“你在家照看錢兒和外祖母,我讓老許過來幫錢兒看看。”元卜多餘的一句廢話也沒有,拉開大門便疾步出了門去。
這裏沒有體溫計,在這種情況下,明月兒縱然是想給錢兒量個溫度都沒法子。
她伸手輕輕地在錢兒的腦門上摸了摸,確實發燙。
見著外祖母還要往錢兒的身上蓋被褥,她連忙一把按著張老太太的胳膊說道:“錢兒身上現在發熱,捂得太厚,不利於降溫。”
張老太太對月兒的話表示有所疑慮,她頓了頓後解釋道:“那不是著了風寒,發燒,不應該捂著,多出出汗麼。”
“非也。”明月兒輕手輕腳的將被褥往下挪一挪,僅僅隻是蓋著錢兒的小腹,手和腳都露了出來。#@$&
明月兒也喊了錢兒幾聲,但可惜,錢兒並沒有應聲。
躺在床上的小人兒,麵頰泛紅,身子軟軟的就跟麵條兒似的,不管旁人誰怎麼喊,他都不為所動,隻是虛弱無力的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姐姐,給我倒杯水。”
仔細觀察之下,明月兒得以確定的是,錢兒這是高燒。
張老太太畢竟上了年歲,這小孫兒們稍作有點點的不適,她那心裏就像是針紮似的難受,她站在門口來回踱步,嘴裏還時不時的念叨著:“這可咋辦,這可咋辦呢……”
“外祖母,別擔心。”明月兒說著起身去廚房一趟。%&(&
她用蔥薑加鹽巴先在鍋子裏焙幹,再續上水,煮了一碗蔥薑茶又端進了屋裏,一小勺,一小勺的往錢兒嘴裏喂服。
明錢兒渾渾噩噩,人就跟喝大了似的,喝完了水直接就又倒在了床上。
“咋樣了錢兒,除了身上疼,還感覺,哪兒不舒服啊?”張老太太焦心的守在床沿邊兒上,一個勁兒的對錢兒追問道。
就在此時,元卜才和老許二人姍姍趕來。
見到老許過來,也不知怎的,明月兒的心底鬆了一口氣,她上前一步去將外祖母的胳膊攙扶起,並對其說道:“外祖母,老許過來給錢兒瞧病了,你也別太擔心。”
張老太太攥著月兒的手,輕輕地在她的手背上扣了扣,接著說道:“你說外祖母咋能不擔心喲,錢兒跟你前些年沒少吃苦,身子孱弱,這養大一個娃,可沒那麼簡單呢!”
這張老太太淚眼婆娑,嘴裏還在喃喃著,說是前些年的時候村裏就有個娃兒三四歲大,誰誰家裏的,就因為發燒,燒起來,沒止住,所以給腦袋燒壞了的。
元卜想要安撫外祖母卻也不知從何開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