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迎原也是想要勸諫自家主子的,可當他聽說了如今的局勢後,緊抿著唇,有些不知所措。
“可,主子您這時候更是千萬不能去啊,那可是疫症!”阿迎猶豫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對其說道。
元卜斜睨冷瞥了阿迎一眼,後又道:“為官之道,為國為民,你這又是什麼心理?百姓有難之際,躲得遠遠的,何為民出發?”
一句話把阿迎懟的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
他家主子一個眼神,立馬可就心領神會,該不會是要讓他接著在京城做替身吧……
“主子,我,您……”阿迎有些語無倫次,他支支吾吾的,又不敢反駁什麼。
元卜上前一步,輕輕地扯了扯阿迎的衣裳領,接著又從頭到腳的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我的衣服你穿著很合體,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主子,您看要不要現在就加派名醫前往,帶上藥物。”
八子最為關心的還是城中患病者的情況,他猶豫了許久,才開口提議道。
“你去辦吧,速度一定要快。”
元卜端起杯盞,輕抿了一口茶。
得了主子的令後,八子刻不容緩的起身就往外頭走,臨要出門時,卻又被元卜一聲叫住。
“將潭州巡撫汪知鶴派去,此事他來處理,最為合適。”
繞有些不放心,元卜又對八子囑咐道。
汪知鶴這人性格耿直,剛正不阿,正是因為這脾性,曆年來在朝廷,在外,都得罪了不少人。
不過,想要月兒和外祖母他們能夠名正言順的洗脫罪名,必須是要經官府之手。
……
起初明月兒和老許還在擔憂,這外頭的官差看的實在是太緊,想要救人談何容易。
可短短不到兩天的時間,一間破舊的老城隍廟裏,往外抬出的屍首都足有將近二十具!
“這病可真是來勢洶洶,比我當年見的那一樁都要厲害的多。”
餓了一天的老許,剛從劉二強的手裏接過了一碗麵,一邊吸溜著吃著,一邊煩悶的嘴裏喃喃道。
這幾日,他們都宿在這城隍廟外,和城中通訊一切都要靠這劉二強。
雖然這兩天也沒吃什麼東西,可當下明月兒卻是一點兒的胃口也沒有,聽到二強說起,在城裏,外祖母和錢兒當下還好,她可算是能鬆一口氣。
一碗麵,月兒僅僅隻是喝了兩口湯,旁的幾乎等同於什麼都沒吃。
“丫頭啊,你說你這樣可不行咧,你說你這不好好吃飯,回頭你這身子再垮咯。”劉二強看著麵前的麵碗,心中頗感不是滋味兒的朝著明月兒說道。
就在此刻,明月兒手指了指正前方,對他們說道:“你們看,他們這是做什麼呢。”
“跑了!這幫兔崽子,小鱉孫兒們!居然就這麼把那些人丟在城隍廟裏麵,他們起來跑了!”
許成猛地站起身來,瞅著麵前的那幫官差,大聲嚷嚷著。
那夥人前日還雄赳赳氣昂昂的,許是因為這兩天死的人實在是太多,方才大致是跟那頭頭商議了一下,一幫人就跟逃命似的從這城隍廟跑了!
“走,去看看。”
明月兒重新戴上了鬥笠和麵紗,深吸一口氣後站起身來,朝著那城隍廟走去。
許成也捏了一把汗,頓了頓後,朝著一旁的劉二強說道:“人活一輩子也不能白活,能救一人,算一人,不能白費了老百姓們種著莊稼養活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