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我想你(1 / 3)

第八十二章 我想你

空洞的心,找到了一個點。

有種心痛,慢慢地平複了,有一種沉重,放下在心間。

傘落下,他抱著我旋轉,輕快地說:“想我了嗎?”

我點頭如搗蒜,淚在雨中滑落,“很想很想。”

他笑,還是溫柔中帶著滄桑,又不失他的驕傲,偉岸而又俊美的他引得秦淮花船裏的姑娘都側目。

我哭著,淚和雨混在一起,怎麼也斷不了,他放下我,大手輕輕地擦我的臉,輕聲慢語地說:“怎麼還是愛哭啊?”

“我想你了。”我哭得淒慘。

他嘴角浮一絲得意的笑,取笑我說:“倪初雪,你要不要臉?”

“我就想你,我就想你了。”越哭越是傷心啊。

把積壓了一整個春天的思念都宣泄了出來。我以為,我可以平靜地再見到他們的,終有一天,還是會見麵的。我卻控製不住心裏的酸楚,痛快地哭了出來。

“好好好,你想我,我也想你了。”他低沉地說著,帶著多久的情感。然後又加上一句,“所以,經過的時候,來這裏看看你。”

我吸吸鼻子,認真地看他,雨水將他的臉淋得有些模糊,我踮起腳尖。他卻搖搖頭,然後半彎下腰,讓我與他平視。

將他臉上的雨都抹去,再狠狠地一掐,“為什麼現在才來看我?”

“又醜又凶,這樣的女人豈能嫁得出去?”他眉一挑,瞪著我看。

我一踩他的腳,“不許說我醜,要娶我的人,從這裏排隊,排到道觀去都排不下。你明明就一直在,為什麼不出來見我?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他眼裏有些無奈,還是沒有說什麼,似有很多東西說不出來一樣。忽地,抓緊了我的手,在雨中跑著。

我喜歡,不管他帶我跑去哪裏都好。原來,不死心的人,一直是我,一直在等。

他來了,上官雩來了,我好想笑,又止不住淚。

我不敢去想樓破邪,隻想著現在,這一刻,是他抓著我在雨中狂跑。不能想啊,要是一想,我勢必會連上官也傷害。

他來了,我放開了心,放開了所有的一切,跟他在雨中跑著。

丟棄在一邊的畫,在地上攤了開來,濃重的墨黑色,變成一團糊黑。

他抓著我的手衝進了一家客棧,他讓小二去給我買了新衣服。

換了衣服,我直直地看著上官雩,腦子裏有一個想法,再也控製不住。

我伸出手,要去抓抓,看看是不是真實的上官。

他有些莫名,笑著說:“怎麼?向我要錢用嗎?這麼落魄不得誌。”

他可惡地低低嘲笑著我,大手往我的手掌心一打,一挑眉說:“沒有。”

“我要信。”我收回手,看著他,眼也不敢眨,我怎麼也不敢相信,站在我麵前的,就是上官雩。

他深沉的眼神,墨黑而又深深的,讓我有些不敢正視。覺得太深了,我負擔不起。

他站起來,站在窗邊看著那滴滴落落的雨。

夏天的雨,總是來得猛,然後去得快,斷斷落落的欲停還滴,燦亮的陽光已照開了一池的瀲灩之色。

青青的蓮葉上,還滾動著珍珠一般晶瑩剔透的水珠兒,那光彩,燦亮繽紛。

涼風一吹,滿室都是荷香,觸手可采的荷花就在窗邊。

“上官,信呢?最後那天晚上,你走的時候,我不能出宮,我求林珣出宮幫我留住你,沒有留住。可是,我不怪你。你不能留在京城,你也有你的驕傲與尊嚴,大丈夫誌在四方,我能明白。上官,你讓林珣帶回來的信呢?我沒有看到,林珣在無意中丟失了。”我想,那信裏,必定寫了什麼,我一定要知道。

我很了解上官雩,他不會無緣無故說走就走的,甚至,他不帶我。

我不太喜歡看著他的背影,讓我看不清楚他。他的背影,太是寂傲了。

他慵懶地支著窗台,淡然地說:“初雪,我過兩天要離開這裏了。”

我明了地點頭,這就是他的答複。是我貪心了,心裏的痛啊,又細又長又生起來了。

我將心痛的感覺壓下去,我不是早就想好了嗎?我一世一個人,自笑自過,是我太久沒有看到他了,是我太想念了,所以,我又想入非非了。心痛是應該的,倪初雪。

我鼓起一口氣說,無所謂地笑了笑說:“對不起,上官,我打擾你了。”

“初雪。”他輕輕地叫住我。

我轉過頭看他,為什麼他不敢再看我呢?其實,他也怕藏不住是嗎?

我給過他承諾,我給過七皇子承諾,我是萬惡的女子。

我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再見,上官。”

他沉重地歎氣,在我關門的那一刻,他轉身,眼裏的悲傷,比山裏的夜,還要寂黑。

我還是合上了門,靠在門背上,心一酸,差點又要落淚了,還是忍住了,輕笑著,彈了個響指往客棧外麵而去。

誰也不知道我心裏的酸,我往外麵走,一直不敢回頭。

處處是荷香,勾了朵河邊的大蓮葉,我吸吸香,埋在蓮葉中就大哭著。

再移開,我想我此刻必是眼紅腫了,蓮葉上麵,也是珠兒繽紛。

我走到一個地方,蹲在草地上,才讓自己的心沒有那麼的痛。

淚珠滑入水中,不複見蹤影。

夕陽光華萬丈,我平靜下來,看著水中我的樣子。

真是夠難看的,微濕的發有些散亂,哭得淩亂的臉。

我朝水中一笑,她朝我怪笑。我輕笑出來,心想,倪初雪是半個瘋子。

畫沒有了,我得去畫齋跟那老板說說,不然的話,會誤了他賺錢的事。

我一去,那老板認得我,笑著迎了上來說:“倪小姐,太好了,畫全都賣光了。今兒個,是不是送畫來了?”

我搖搖頭,“今天下雨,畫全都毀了。”

“不急不急。”他笑得開懷,山羊胡子一翹一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