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有新信息,他看也不看,先進浴室洗澡。
洗完穿著浴袍出來,頭發在滴水。他去冰箱接了一杯冰水,一飲而盡後人才算清醒。
周禮又從冰箱裏拿出一袋麵包,扯開封口,邊吃邊慢慢走向書桌。
這套房位於市中心,麵積不算太大,套內兩百三十多平。除了主臥、衛生間和儲物房,其餘空間全打通,連保姆房也沒保留。
辦公區域占地大,落地窗外是繁華街景,陽光投射在遠處建築物的玻璃外立麵,刺眼的像打了探照燈。
周禮站窗邊看了一會,吃著麵包轉身,這才去看手機上的未讀消息。
肖邦給他發的。
他懶得一條一條聊微信,直接電話打過去。
“睡到現在嗎?”肖邦接起電話問。
“嗯,你這微信什麼意思,讓我幫你找男人?”周禮開門見山。
“你的措辭讓我不太舒服,注意一下。”肖邦說完這句,又轉換成死氣沉沉的語氣,“還不是袁雪,不知道又發什麼神經,說要幫她一朋友介紹對象,讓我給她留意,說三天內就要聽到好消息,否則就來我店裏貼相親啟事。”
周禮坐到辦公椅上說:“你指望我幫你?”
“我知道你沒這麼好心,”肖邦道,“但也許你正好有什麼單身的朋友。”
周禮吃著麵包,不走心地說:“倒正好有一個。”
“真的?誰啊?”
“你。”
“……我也用不著犧牲這麼大。”
周禮笑了笑,說他:“你管她幹嘛,就你們幾個這麼慣著她,才讓她一直蹬鼻子上臉。”
“哎……”肖邦無奈,“你就別說風涼話了,你那到底有沒有單身的能介紹?”
“她哪個朋友?”
“不知道,她沒說。”
“什麼底細都不清楚,怎麼介紹?”
“哦,”肖邦想起來了,“說比她小幾歲,是個大美女。”
袁雪沒工作沒同事,真正交好的女性朋友就生活在她的朋友圈中,五根手指能數過來,在周禮的記憶中,比袁雪小幾歲,又能被袁雪稱之為大美女的,也就那一個。
周禮把吃剩的麵包放回袋子裏,背往後靠,側坐桌前,包裝袋被他揉得窸窣響。
“怎麼樣啊,有介紹嗎?”肖邦問。
“你去問清楚具體情況,什麼工作,哪兒的人,”周禮把袋子口疊起,麵包翻個,倒扣在書桌上,說,“我這要有合適的就幫她留意。”
掛斷電話,周禮捏著手機晃兩下,然後把手機擱一邊,揀起一片拚圖。
書桌像張工作台,麵積很大,上麵支著一個實木拚圖板,拚圖板的絨麵上是還有小半就能完成的村上隆的藍色太陽花。
總共才不到九百片的拚圖,斷斷續續拚了大半個月。
周禮把手中這片放上位置,太陽花多添一瓣。
大約是為了快點扔掉燙手山芋,肖邦辦事效率很高,沒一會就打電話過來,將詳細情況轉告周禮。
“公司小白領,今年二十三四歲,獨生女,父母健在有養老金,家不是本市的,但在省內。她自己戶口在這裏,無車,但有一套學區房。”
這會周禮剛進浴室準備吹頭發,他下午要去電視台錄節目。
手機開擴音,周禮插上吹風機電源。
“知道了,我這邊幫她留意。”
那頭肖邦頓了頓,說:“我覺得這個條件還不錯,要不我犧牲一下自己?”
周禮對著鏡子抓幾下頭發,回他:“那你讓袁雪給你個機會。”
說完摁下開關,轟轟聲響阻斷了肖邦餘下的話。
肖邦純粹開玩笑,他完全不想和袁雪的小姐妹扯上任何關係,否則一旦他和對方發生任何情感糾紛,他一定會被屠戮。
但他最後幾句吐槽沒能說出口,就被吹風機的聲音給擋了回去。
他掛斷電話,發微信告訴袁雪,周禮答應幫忙。
袁雪又驚又喜,狠狠一拍床,電視遙控板都彈了起來,袁雪由衷感歎——
周禮這小子雖然臭毛病一堆,但講義氣這點確實沒的說。